第十六章：战火的夹缝

移动要塞驶离鸿蒙星时，已经具备曲率航行和虚线航行技术，但要快速回到风灵星域王都，最好的方法是找到有传送门的站点，经多次跳转便可回到王都。

紫灵打开全息投影，一张星图投射出来，在缩小状态下，整个大宇宙呈大圆盘状，有点像陀螺，中心轴一道光柱打下来，接近星盘时，光柱里的光如同涓涓细流般分散，浸入星盘中，进而扩散到星盘外围，而星盘上下镜像，底面涓涓细流又重新汇集成光柱。

这光柱，就是无尽河，亦称诡流

星盘的质感有点像涂上星空色的棉花糖，中心没什么光点，越往外，光点越多，最外围呈现出密密麻麻的的光点。放大来看，每个光点都有名字，点开名字还能看到更多的标注。

大宇宙向分作风灵、火原、艮隆、坎际、震巽五大星域，整个星图都亮晶晶的，但在风灵与火原的接壤处，竟有1%的扇形面积如同被偷走一般，如深渊般漆黑。

风灵与火原之间的战争持续了几十万年，火线你推我攘，便在星空中开辟了一道深渊，这深渊在现实尺度下，最宽处跨度可达十几光年，领域内没有半颗恒星还有光亮，只有战争的花火。

但是在深渊的边界还是有点点星光，不少生命在重建文明。鸿蒙星就处在火原星域战场边缘但比较靠近星图的中心位置，也就是常说的宇宙深处，越往深处文明越少。蓝波星离战线更远些，距离风灵火原边界线有2°的角度差，也更靠近宇宙深处，在水平上也处在中线偏下的位置，周遭几乎没有其它恒星系，异常孤僻。

战争有损耗，就免不了补给与运输，战线边缘由于上万年的曲率航行，更有早期的曲率引擎留下的死域尚未恢复，整个战火地区空间张力已变得破碎不堪。移动要塞虽然具备了曲率航行，但接近战线边缘，也只得以虚线航行与经典航行前进，这也加大了移动要塞的能量损耗。

在某次停航补给时，五音勘得一处太空墓碑，墓碑上记录着着一个体修文明，在初入大宇宙后误入这条荒凉的战线，因资源短缺而发生内讧，最后在太空留下了这座墓碑。

“这种太空墓碑，在茫茫宇宙中，还有很多！”紫灵语气中略带惋惜。

“我们的地球上，有位科幻巨擘，他的一部中就预演过这种场景，四艘逃离追击的战舰因为资源短缺，最后也仅存一艘。”宫皱着眉头，似乎很不喜欢这样的场景。

“我拜读读过，很是钦佩，一个连飞天都困难的行星文明，居然能生动地预演太空文明。里面有句话—‘没关系的，都一样！’—我很喜欢，一个行星文明想要融入大宇宙，初期的阵痛在所难免”紫灵试图安慰宫的情绪。

宫也很快整理好了心情：“回想当初我们刚进入大宇宙，如果没有遇上公主殿下，没有你带来的教程与科技，我们恐怕不是失去生命，就是失去人性吧！”

大家都在心里感叹之际，羽：“你是高贵的风灵星域二公主，众望所归的未来接班人，为什么对我们，这么……好？”谁都听出来，那个“好”字充满着疑问。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其实我自己也在思索我到底该以何种身份跟你们相处，远古的噼啪族人是是风灵星域的域主，是我等以神明般敬仰的存在，但现在的你们，实力实在是不够看。”

商说道：“我们不能做纯粹的朋友吗？”

“也是啊，朋友，你们的确是值得信任的对象。暗夜他们是我内府家臣，一切都以我马首是瞻，但你们不同，我们可以商量，可以争辩。”

徵突然跟了一句：“像我们这样的菜鸟文明，你，或者，你们，指引了多少个？”

“没计算过，在我看来，这其中并不存在指引与教导，我就只是觉得，跟新生文明相处，很舒服，就像小朋友们凑一起玩泥巴一样。”

最新情报显示，现任风灵王座圣体日渐崩坏，已对外宣布择日退位。由于原定继承人紫灵殿下生死不明，酌长公主紫炎继位，并于一月内全域海选，组建紫炎的内府家臣。

紫灵二公主的身份已经不可使用，满宇宙飘着二公主的假消息，真的紫灵站在大街上也没有公信力了，暴露行踪只会引来追杀。

要想回到风灵王都，参加海选是最为便捷的途径。移动要塞的目的地需要穿越战线，在风灵星域边缘有一颗死星，那里有一座传送门。死星处于星图外围，根据估算，即便在畅通无阻的情况下，移动要塞得航行半月时间。

好在紫灵团队里有神奇的叶知，她通过虚拟训练机，控制着移动要塞巧妙地绕开了各个交火点，整个过程看起来就像是叶知玩了一把跑酷游戏，此举完全颠覆了五音对星际航行的认知。

事实上，到此时，五音才真正明白，虚拟训练机这类东西，一开始就应该是军用产品，只是技术成熟后，才被应用到学习与娱乐上面。

虽然叶知在虚拟训练机中呆了半个月，五音却还是在要塞里正常生活，其中一项比较重要的事情，就是修复角所受的伤。角废了一条胳膊，按当前医疗水平，完全可以修复如初，但角却选择了换装外骨骼，他是希望自己能也更有能力独当一面。

旅途中，有一男一女上了要塞，男的叫却公子，风度翩翩，气宇不凡，女的叫邪，身材娇小，沉默寡言，他们都是暗夜的旧识。

却公子很擅长聊天，给五音讲了很多他早些年闯荡宇宙地故事，什么知名作家啊，与小邪同病相怜啊，为治疗身体的暗伤，小邪拜暗夜师妹为师……期间却公子还提醒五音，星空游民不宜频繁移居其它星球，星球意识以及星球上的灵传承会破坏人体机能。据此，五音往后在收集元素球对应元素时，一定要考虑逗留时长。

小邪如同其名，内心阴暗，鬼点子超多，还曾企图投毒被羽抓包，羽给她吃了一包辣椒粉，谎称是毒药，教训了一顿。却公子的为了保护邪，用他的“神之手”升级了角的外骨骼装甲。

航行至战争地带中央，却邪带走了暗夜，说是去救暗夜的师兄妹。

之后的旅途，移动要塞又捎带了一个禅师和一个小伙子，禅师得了失语症，不知其名，小伙子名叫玉儿，来自残玉。在交谈中，玉儿对收藏家的事很感兴趣，因为他所生长的残玉星，就是被“恐怖的魔鬼”毁灭的。

五音愿意捎带他们，也是做了交易，一张情报网。那玉儿，竟是可与“冰锋血影”齐名的存在，别号勘查手“残影断玉”。

移动要塞穿越战线没遭遇什么意外，离开战线后，禅师和玉儿也离开要塞，不知所踪。要塞来到风灵星域边缘的死星上空，紫灵并没有急着寻找传送门，而是直奔旁边一片荒凉星系。

其实，战线边缘的荒凉，指代的是生态荒凉，单从人类视角出发，这里可以说很热闹。这里就像个黑暗色调的游乐场，每个破碎的星系都充满人类的活动，各式各样战争机器飞来飞去。据紫灵所讲，这里是战后乐园。

战争，一种职业，其从业人员不管是伤残断破，还是完美退休，离开战场的或多或少留下职业病。

无法融入正常文明的那些人，选择回到战场边缘继续发光发热，自给自足，做做后勤，搞搞医疗维修什么的，有些团体还能出售一些新发明、新战术。于是乎，在战场后方出现许多‘村落’，显得突兀却由顺理成章。

这些人也不是什么高尚的人，只是一群被战争与和平双双抛弃的人。他们留在这里，既不危害社会，又能为战争提供助力，统治者们也乐见其成。

紫灵要去的星系，似乎有些不同，这片星系空空荡荡，没有恒星，中心一颗皱皱巴巴的星球，其星系范围内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战争机器，如同九宫八卦般分作许多区域，大部分区域出于静止状态，某些区域却进行着激烈的战斗。

在星系外围，移动要塞悬停了半天，叶知改造了一台虚拟训练机，连接宇宙网络，下载了一款星战游戏。叶知登录账号，在游戏中稍微调整了兵力部署，现实中的星系防卫，就给移动要塞让出一条道路来。

“这是个机械文明，文明的主人是硅基生命体，我们称之为枢奥。在战火还没烧到这里的时候，枢奥文明就建立了庞大的机械军团，战火反复横扫之后，机械军团不复存在，但机械文明还在此地延续，他们挖掉了星系内所有星体，用于制造各类战争机器，造成如今模样。这些战争机器，内部都没有机组人员，全是远程操控，类似于虚拟训练机。现在还有多少硅基生命存活，连风灵王室都不清楚。”

当移动要塞降落在中心的星球上时，才发现，这颗星球是中空的，外表只一具空壳，布满各种天线。内部钢铁框架直达地心，地心有一方不足百亩的基岩，上有一复古建筑群落，最高建筑如古代宫殿般富丽堂皇。

一行人来到宫殿，大殿上端坐八尺高的机械生命体，容貌甚伟，两侧各一四尺侍从，殿下两边，一执笔机械，高约六尺，一执戟机械，高约两丈。殿堂金碧辉煌，除形形色色的操作台再无他物。

“二公主殿下，您到我这里来，是希望我帮您回到王都？我为什么帮你？”

“枢奥一族就剩你一个了吗？为什么没有晋升谪仙？”

“我无法脱离战争，你能让我摆脱束缚？”

“是的，我能结束战争！”

“如何信你？”

“我能结束战争！”紫灵再次肯定的说道，听得五音有些怪异。

“……我愿意帮你，不是出于相信你能结束战争，只是觉得，帮你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谢谢！”

“你们之中，在沉浸式的游戏中通过考验的，就可以代表我族出征，参加内臣选拔。”

“不不不，说是游戏，实际上，你在发动真实的战争，你通过一款《防线》的游戏，让全宇宙的人当你的护卫，我们不会作为棋子。”

“紫炎殿下的战力有多强，二公主也清楚吧！《防线》的风靡的首功，就在于角色的战斗素养很逆天，但世人不知道的是，所有角色动作捕捉均来源于紫炎一人。紫炎很强，不好与之敌对，故，我要押宝，也得押到有能力的人身上。”

“我不会让我的朋友，把自身秘密泄露给你的。你只需要给我们十个经得起查验的身份即可，成与不成是我的事，但你若不帮忙，我就暴露你。”

“殿下息怒！别说十个，百个千个都没问题，现在，世人根本不知道我族还剩多少人口，只是……您和您的……伙伴们，形体上明显不符合我族设定呀？”

“我风灵人擅于捕捉信息，掩盖信息自然也是得心应手的。你放心，风灵王室的内臣成员，虽是王者独有，但却无官无职，他们只是王的眷属，每届风灵王在即位前都会组建自己的眷属，因为是眷属，所以官方只会查验身份，并不会管这个身份下的人是什么样的。也就是说，只要我们不犯错，没人会来查你！”

“那紫炎殿下为什么不直接选自己亲信做内臣，而是全域选拔？”

“因为姐姐不是原定继承人，只有继承人才有权组建内臣。我是，我在被定为继承人之时，就已经开始组建内臣了。我姐是临时继位，所以必须通告全域。全域选拔会留一百名优胜者，我姐姐会在其中选十名作为内臣，剩余九十名以内臣的客卿身份留在王都。”

“那祝二公主殿下洪武昌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