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神通的力量。我不能给，也给不了。”

陈绪拒绝道。

人族神通是先辈留下的传承，为了防止后人为此发生无谓的厮杀而特意限制了每个人都只能有一门。

无法剥夺，无法转移。

陈绪的两门神通严格上讲都不是人族神通，回家是由秘密带来的力量，“理想”经过那个阴间人改造只保留部分人族神通特性。

顾晴兮思索了一下，然后道：

“我有一份特殊的交换力量契约，可以互相某一项力量。当契约被毁以及某一方死亡力量交换就会失效。”

“而且必须是对等的契约。我的特殊天赋属于命数上的特性，不算力量。”

“我们可以通过它互相交换神通的力量。”

“我相信属于我的神通力量能够让你舍不得毁掉它。”

陈绪哪怕仗着“理想”神通的力量不惧这种奇奇怪怪的契约，该有的谨慎他还是不会忘记的。

他问道：

“这张契约的代价是什么？”

他从未从顾青筠那里得到任何关于这种堪称无价之宝的契约的信息。

能借取神通，相当于拥有两道神通。

他就不信这种契约背后不用一点代价。

少女轻咬下唇，缓缓道：

“代价早在我得到它的时候就已经完全付出，这一点不用你管。”

随即少女语气一转：

“我们可以签订一张关于补偿的契约，在新的契约加上一旦新契约被违背或被毁互换神通的契约就会自毁。”

顾晴兮确实是很像要理想神通，但她想要的不只是一门神通。

神通互换契约意味着双方利益就此捆绑在一起，以后她处于绝境需要帮助可以多一个希望，甚至对方如果想要借用的神通更进一步的话还需要她的修为更进一步。

她相信以自己神通的力量是会令对方舍不得放手。

同时，对方能坐在她身边本就意味着一股超越了秩序能够约束的力量。

最重要的是，以对方目前的实力提升速度，任何一个有理性的修行者都会忍不住投资一二。

陈绪还是没有马上答应，道：

“我必须先看过契约再讲其他。”

“可以。”

顾晴兮答应了下来。然后拿出一新一旧两张不同皮制纸，旧皮纸看不出属于何种生物，新皮纸应该是属于某种较为普及的一阶妖兽皮。

契约用的材质只代表契约两方最强者的实力，契约效力的担保者才是核心。

目前人族绝大多数契约的担保者是某位专修因果的强者，其印记为乐器筝。

每个阶位的担保收取不同功绩点，自然担保的强度也不同。

所幸少女要只是想要在短时间内束缚住对方的行为。

旧契约担保人的印记是一张人面哭脸，付出惨重代价得到它的少女为了探知背后真相也曾找过很多历史上相似的印记，但都与它不同。

这明明属于人族的印记就好像某种被刻意隐藏的禁忌……

取出了契约，顾晴兮开始现场给陈绪表演增加契约内容的技术。

一张兽皮，一个担保人印记就是初版契约，具体内容需要契约者自己添加。这是学院必学技术，也是速成品陈某人所缺乏的技术。

——没必要学这种浪费时间的东西，需要的时候给钱让别人写，或者抓一个人写不就行了吗？

有钱人、强者顾青筠如是对穷鬼、弱者陈某人如是教导道。

心魔当时也在陈绪心中道：“她一直在教你破坏秩序，只要你习惯了就再也回不去了。她在算计你。”

契约很快写好，陈绪接过后反复看了几遍也没发现问题。

虽然一切看起来很正常，虽然一切看起来很美好，虽然只是要在完事后被砍几刀……

但他终感觉自己是不会有这么好运的事情的。

出于警惕，他取出油纸伞对契约进行鉴定。

新契约

【人族契约，担保人为[%&&]。不建议获取其姓名，否则祂也会知道你的存在】

旧契约

【人族契约，担保人为%&*，担保人不存在。】

担保人不存在，那他又是怎么保证契约执行的？

陈绪嘴角微抽，来到这个世界后他实在见到太多不讲道理的事情。

——比你强大的存在是不用遵循你遵循的道理的，甚至可以不用遵循这个世界的“道理”

顾青筠似是梦呓般在陈绪离开前横躺沙发上轻声道。

顾晴兮见陈绪拿出油纸伞也没说什么。她知道油纸伞是好东西，但好东西不一定都要属于自己。

若非对方神通能破开诡域对她实在重要，她也无须千方百计也要得到它。

她一直都是知道什么是可以要，什么是不能要的。

有了一定保证，陈绪也不再犹豫，在契约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这次用的是人族语，速成品陈某人为数不多会写的人族语。

顾晴兮接回后也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不过令陈绪多少有些奇怪的是顾晴兮的目光一直避开陈绪的字。

没有多想，顾晴兮签写完了。

一新一旧两张同时如幻影般烟消云散。

陈绪顿时感觉到自己仿佛被什么在因果上锁定了，灵魂中也仿佛多了一些重量。

油纸伞显示新获得的神通信息。

【伪神通：不灭丝】

【效果：介于物质与能量间，锋利无比。可吸取下位生命的生命力存储或修复自身伤势，可锁定染上自己血液的敌人。具有因果方向潜力，待开发】

【评价一：人族为培养后辈且经历无数岁月积累而形成的力量。但终究只是通过非正规手段盗取的部分伪神通，无法自主进行进一步开发】

【评价二：任何一个涉及因果的神通都不应该小看，因为因果与命运这一对孪生子永远是最神秘的力量。】

【评价三：一个人族血脉支系数百年的努力只为留下这一份神通，如果好奇的话你可以去寻求一下真相。次好是晚点再去，最好是——根本不去】

支线任务？

这还是神通评价第一次有这样的信息。

正在陈绪疑惑时，一旁的少女也满是惊异地开口了：

“以自我人格去攻击非物质存在，一旦对抗失败就是自我崩溃，陷入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