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旦纪」

92. 第七十七章众生平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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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天幕结束了,天幕下大部分人都吃不下饭了。

真的是从来没见过赤帝这款人,政客是没有下限节操的,但能秀到赤帝这种境界的真没几个。

盗趾啃一口粟米看一眼辛筝,眼神不像在看人,更像在看珍稀生物。

君离虽然没吃一口看一眼辛筝,但也吃得心不在焉的。

辛筝道:“你俩若吃不下就别吃了,把粮食省下来给将士吃。”

“没有吃不下。”君离道:“我只是觉得你很厉害。”

盗趾点头。“无下限无节操到出神入化的境界。”

君离忙不迭摇头。“我不是他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让昆北之地更多的人活了下来。”

虽然文华君对昆北大乱斗的背景介绍得很简单,但君离如何看不出,若非半道杀出个辛筝,昆北的人口能活下来一半都是豪杰们大慈大悲。

盗趾闻言道:“这倒是,以近百万人为游戏的棋子,也只有贵族能干得出来...你俩例外,你俩不是正常贵族。”

虽然这辈子没去过昆北,但盗趾看天幕放出来的舆图都知道昆北一定是好地方。

虽然小冰期气候变冷带来粮食减产等困扰,但这不代表气候炎热就是好事。

气候太热了,人也吃不消,同时疫病会很活跃。

这也是人族帝国中冀州最富饶,开发度最高的原因,因为它偏北,气候不冷不热,同时又不像宛州那样多高原,冀州有大片广袤的平原,开发便利。

而其它州,除了极个别得天独厚的三角洲与盆地、高原,越往南人口约少。

兖州的纬度比冀州低一些,再加上人族真正统治它是最近两千年的事,底蕴不足,人口与开发度远不如冀州,开发度最高的是环帝都地区。

帝都的政治地位为周围带来了大量资源,同时帝都卡在南北之间,气候偏热的同时,在小冰期时也不会如北方那么惨,起码会保留一点余力,而非小冰期时也可以通过北方各国的贡品削弱气候炎热的影响,从而形成了一个环帝都的人口稠密圈。

昆北恰好在这个圈里,面积不如辛原,人口稠密碾压辛原。

不过,盗趾看了眼辛筝。

那么多人口,说舍就舍了,哪怕只是名义上的,也够狠。

这都不是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是舍不得割肉套不着狼。

正常人在必要的取舍时能狠心舍孩子,但割自己的肉委实超出了正常人的决断范畴。

割别人的肉不疼,割自己的肉是真疼。

狩猎队花了两天时间找到了祸祸庄稼的野猪群,三大五小,彭祖带人将三只大的猎了,小的则放生。

除非要饿死的灾年,不然人族一般不会猎幼兽,一来幼兽猎多了,冬季草木凋零时猎不到野兽的人就没得吃,二来破坏生态,一个地方猛兽多了会影响到人,但没有猛兽,植食动物又会暴增,吃光草木。

三头野猪杠回里聚,按着之前的老规矩,在里聚的社树下放血、掏内脏、清洗、肢解。

狩猎队的人自己一人挑一条肉,剩下的售给里聚里想开荤的人。

为了应对各地的战乱以及支援辛原,能够控制的地盘里,农闲时氓隶都被组织起来修桥铺路运送物资。

虽然这是氓隶以前就干的事,农忙时忙农活,农闲时为贵族服务,营建宫室、缝制皮袍、摘果子、酿酒等,但赤帝在天幕的描述中虽然是个人渣,其它方面却是真的好,给她干活有钱拿,不需要自带干粮还没任何酬劳。

有了钱,自然想添置点东西,然后,氓隶们吐血的发现:这钱只能用来买肉和皮草,想买点锅碗瓢盆啥的?请等待,忙着打仗呢,哪顾得上这些,或者你们自己建个窑炉烧锅碗瓢盆?

肉都是狩猎队与军卒狩猎的野兽,以及从云梦泽那边运过来的鱼肉,数量有限,即便每个人都不吝啬钱,也花不完。

得亏赤帝的信誉得到了天幕的认证,虽然官方给的钱没地方花,但人们仍旧相信这些钱以后会很值钱,这才没出什么乱子。

但买不了旁的东西,看着钱越攒越多,人们在吃上也大方起来——主要是实在买不了别的东西。

三头野猪并若干野兽的肉不到半个时辰便售卖一空,狩猎队按着出发前说好的,按领队、弓手、御者(负责驾牛车和搬运)等岗位进行分配,领队拿最多,弓手次之,御者最末。

分了钱,再将筐和土狗还回去,彭祖这才驾着牛车回陶窑。

这一片的泥土很适合烧陶,氓庶手里的钱越攒越多一直花不出去,就算氓庶受得了,官府也快受不了了。

让氓庶干活就得给钱,但库房里的越来越少,必须赶紧想办法将氓庶手里的铜钱收回来,不然官府就要没钱发工钱了。

用粮食和布帛发工钱?

粮食除了预防天灾的赈灾粮,都充作了军粮,布帛也是军需物资。

收税?

辛筝就防着呢,在自己被困在辛原,对地方控制不足时,让官吏们可以加税,等着收税收到一百年后吧。因此在征服兖州前便告诉了所有人,打下来的土地头三年不收任何税赋,违者斩。

地方官除非想赌一把辛筝一定会被龙伯与羽人干掉,不然摸摸脑袋,只能放弃通过税赋收回氓庶手里铜钱的想法。

陶窑也是因此而建,新上任的城令确定自己无法收税后开始想别的法子。

氓庶很穷,穷到家里很可能只有一口陶釜,但想要生活得方便,锅碗瓢盆等家具都得有。

能用陶器回收一点钱是一点。

彭祖驾着牛车回来时,陶窑正在开窑,数以百计的陶碗、陶盆、陶釜、陶缸从窑炉里搬出,搬到从各地赶来的行脚商的挑担、牛车上。

行脚商会将陶器带到各个里聚,以此回收氓庶手里的铜钱——陶窑只收铜钱。

彭祖刚将牛车赶回便有人将一筐两铢铜钱搬到牛车上。

“快快快,官寺在催了,赶紧把铜锱送去。”

彭祖见状撸起袖子帮忙搬起来。

彭祖一边搬一边看了看,筐是用藤条编的,很坚韧,一筐能有万枚铜钱,院子里还有十几筐排着,但他是伤员时干过给氓庶发钱的活,发钱时都是几十筐的搬钱。

“这些钱够吗?”

“根本不够,城令都快急死了,彭祖你说怎么会这么缺钱呢?不是说辛君在决定灭百国前从冀州调来了十亿钱吗?”小吏奇道。“这么多钱按理该够了呀。”

彭祖道:“还真不够,以前庶人除了人头税根本没有要用钱的地方,连买东西的需求都没有,奴隶更不必提,连庶人以物易物的需求都没有,自己都是财产,自然不需要用钱,但现在,奴隶被废除,皆为庶人,而庶人人人手里都有钱。若无战乱,以赤帝的能力,十亿钱搞点极限操作也能控制住,但计划没赶上变化。”

赤帝现在还在辛原同龙伯羽人死磕,哪有精力考虑兖州的经济?

于是出现了这种奇葩现像,每个人手里都有钱却没地方买东西,钱不值钱。

牛车上很快装载满铜钱运往工地给工地上干活的氓庶发钱。

天幕为辛筝带来了每个人的信任,但不同地方的信任也不同,在盗趾军那边,辛筝可以通过每旬发一次工钱、每月发一次工钱来缓解缺钱的压力,但兖州这边的信任还不够,工钱必须日结。

官寺。

城令翻着账册,痛苦的看向主薄。“真的不能征税吗?”

主薄鼓励道:“想想,待赤帝脱身后,会怎样奖励我们,我们已经做了那么多,切不可为一时方便前功尽弃。”

“但真的没钱了,那些氓庶,手里攒那么多钱干嘛?钱攒手里是能生小钱还不成?”

主薄想说,其实他们也想买东西,关键是我们实在没东西可以卖他们。

氓庶穷惯了,就算买东西也是买布买粮食买农具,而官府目前能拿出来售卖的东西都是从抄贵族家抄出来的东西,粮食和布都是军需,能用来卖的便只有金银玉器丝绸古玩商铺等,用膝盖想也知道氓庶不会对这些感兴趣。

也不用指望有非贵族的富庶购买,兖州不是冀州。

冀州开发度高,都酝酿出了土地私有制,自然也产生了大量商人,但兖州开发度太低,没到冀州那份上,因此有钱人都是贵族,官府售卖的珍宝正是从他们家里抄出来的。

但钱荒也是现实的问题。

主薄很快道:“农忙快到了,到时官方可以出租农具给氓庶,若他们攒的钱多,也可以将农具卖给他们,当能回收一部分铜钱。”

至于之后怎么办?

之后赤帝也该脱困了,问题自然是扔给赤帝解决,问题是她制造的自然该她解决。

搭把手后彭祖便回了自己当前的居所,一所新建的官序,负责教周围里聚的稚童识字。

军队里会教军卒识字,因此伤残的军卒多少识几个字,教人写文章是扯淡,给稚童启蒙,学几十个常用字,一百以内的加减乘除够用了,因此残疾的军卒统一被扔到官序改行当启蒙先生。

彭祖虽然没残,但做为伤兵,一直躺着消耗粮食太亏了,便在能动后被送到了这里一边休养一边工作。

因为只是简单的识字(当下的情况也没有水平更高的先生),官序教的内容只有两篇,一篇是用一百个常用字编的童谣,另一篇则是常用草药集。

前者教人识字,后者教人怎么辨识野外的草药,如何采摘,如何炮制。

幼童学会识字后会领到一份草药集,回家教家中大人,大人在野外遇到草药时便采了,可以炮制也可以不炮制,反正拿到官序旁边的药舍可以换钱。

药舍的主要任务是将草药加工成金疮药、预防感冒痢疾药供给军队,其次是供给氓庶所需的药,有给人治病的也有给牲畜治病的药。

彭祖因为多才多艺,便身兼两职,既负责教导孩童也负责给牲畜看病,偶尔还需要带着狩猎队去处理猛兽。

充实的渡过一个月,天幕再次出现,这次的内容不是赤帝如何在昆北大乱斗中如何秀下限,而是介绍她如何在昆北大乱斗中将氓隶训练成一支强军。

所有人都看得很专注,这可是一个被历史公认的千古一帝的强军之法。

但看着看着,诸侯贵族们便感觉哪不对。

“这家伙是将当地所有贵族祖坟都给刨了吧?”濁山姮吐槽道。“军卒一日三餐,顿顿有肉,底层小贵族吃得都没这么好,遑论还教识字与数算。”

若是彭祖得知濁山姮的吐槽,一定会说,你猜对了,刨坟这种事辛筝确实做得出来,他在兖州有看到军队训练有素的挖人祖坟,取出陵墓中奢华的陪葬品,一看就是熟练工。

若只到这里,那这一期的内容无疑是普通但做不到的强军之法——正常人不可能将贵族都宰了,祖坟刨了。

但天幕的内容很快暴走。

昆北发生了疫病,辛筝得罪人得罪的那么狠,疫病在旁人故意传播下传播到了她所在城邑。

“....说起来,赤帝与疫病还挺有缘的,唯一的崽也死于疫病,自己在史书记载中被疫病泼冷水也有两次。”

已经结束战争的辛原,君离不由抬头。

赤帝的崽?

那不就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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