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业狂歌」

第一卷 盛世大隋 第七十章 虚与委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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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应事宜都商量好了,杨广就令散朝,让诸臣各做准备。

下朝后,陈宇追上宇文佑靖:“姐夫,我跟你商量个事。”

宇文佑靖道:“什么事情?”,“你有没有钱啊,借我点。”,“借多少?”,“一万贯。”

宇文佑靖听到这个数字奇道:“你要这么多钱干什么?”

陈宇嘿嘿一笑:“也没什么事,就是家父闲的无聊,想开个私学。”,“开学府吗?这倒是不错,不过也用不了这么多啊。”

“阿爹想办的大一些嘛,你有没有?先借给我。”

宇文佑靖眉头微皱道:“我这么些年积攒的俸禄,也就几千贯。”,“不会吧,你本家那么有钱,你手上才这么点?”

宇文佑靖轻哼道:“自从我离了家,就再没要过他们的一枚钱。”

陈宇心中暗叹这家庭关系搞的也太冷淡了,去年成亲,宇文佑靖甚至都没有给老家捎个信。

“也行,先借我两千,过一阵子还你。”

宇文佑靖想起家里那一位,微笑道:“这件事我做不了主,你跟我回家一趟,亲自去找你阿姐要吧。”

陈宇也笑道:“好吧。”,心想阿姐行啊,这么拽的宇文小子都被她攥在手心里了。

少顷,宇文府中。

“阿姐,就咱们这层关系,还得签字画押?”,陈宇看着眼前的借据嚷嚷道。

陈胧雪只是微笑点头,如今的她比起以往的端庄秀丽,更添了几分少妇的韵味,再加上那股成熟稳重的气质,散发着迷人的魅力,怪不得能把宇文佑靖收拾的服服帖帖。

陈宇嘿嘿笑道:“别签了,阿姐你多少向着点娘家人嘛。”

“不行,”,陈胧雪貌似随意但却非常肯定的说道:“夫君把家里都交给我,我当然要认真些了。要是不签,万一你忘了怎么办?”

陈宇像被拆穿了似得,挠头一笑,说道:“好吧,我字太难看,你帮我写吧,我按个手印就成。”

“阿爹早就让你练字了,你就是不练,看现在都当上将军了,也不嫌丢人。”

“人家麦铁杖将军不也是大字不识一个,再说我有语儿跟着就行了。”

“哎,语儿早晚也被你祸害了……”

陈胧雪说着拿起毛笔,写了两个秀气的字,又看着陈宇把手印按上,补充道:“每年五分利息,不准拖欠哦。”

“都是一家人,算了吧……”,“当然不行了,这都是郎君辛苦挣来的俸禄,我怎么能用来徇私呢。是不是呀,郎君?”

宇文佑靖只是说了句:“嗯,全凭娘子做主。”,就继续品茶。

陈宇叹道:“好吧……,哎,真是嫁出去的阿姐泼出去的水,才半年就不跟娘家一条心了。”

“又找拧了是吧,把脸伸过来……!”,“我错了我错了……”

宇文佑靖在旁边看着姐弟俩胡闹,只是笑而不语。

办好了借据,陈胧雪又关切道:“那还有八千贯的缺口,你打算怎么办?”

“先用着吧,我再想想……,对了,姐夫你本家那么有钱,八千贯肯定只是九牛之一毛吧?”

宇文佑靖点点头:“不错,不过你要向他们借,那最少也是一成的利息。”

“好说,那就借两万贯,用一万,剩下的当利息来还。”

陈胧雪疑道:“那五年之后呢,你确定办学能赚到足够的钱来还债?万一蚀了本怎么办?”

陈宇心说本来就是亏本的,五年以后大隋已经开始变乱,届时物价飞涨,随便弄点粮食就够还账了。这些豪门大户留着钱也是吃喝玩乐,不如让老子坑点过来干干正事。

“五年之后再说,先解决眼前问题。怎么样,姐夫,这钱能不能借?”

宇文佑靖一时间有些犹豫,毕竟他反感那个家,不想和妹妹柳文君以外的人多做来往,尤其是那个把他当棋子的亲生父亲。

陈宇也知道这点,便说道:“不方便的话就不用了,我再想想办法。”

宇文佑靖饮下一口茶道:“无妨,我马上给扬州写一封信,让他们送钱过来,这点面子,父亲还是会给我的。有我做保,连抵押都不用。”

陈宇拍桌赞道:“好!还是姐夫爽快,不像阿姐你这么抠……哎呦,我的脸!”

事情办妥了,陈宇就准备回家。走的时候,宇文佑靖夫妇把陈宇送到门口。

“姐夫,钱送到的时候,我们大概已经北上了,让他们直接送到我家,交给刘雅就行。”,“好的。”

陈宇又问道:“姐夫这次随主上北巡,阿姐你跟去不?”

陈胧雪瞥了宇文佑靖一眼道:“当然去了,我不看着他,万一被突厥女子活吃了怎么办?”

陈宇笑道:“阿姐你多虑了,有枚第挡着呢。”

“那我也不放心,哼。不说这个了,阿爹和阿娘呢,他们去吗?”

“爹娘都不去,我只带上语儿。既然这样,咱们就把帐幕安排到一起吧,我晚上若是去巡逻,让语儿住在你们旁边也安心些。”

陈胧雪点点头:“行,哎,看来语儿这一趟是在劫难逃了。”

“是人家父亲托付给我,我却之不恭啊……”

几人正在说笑时,旁边传来一个让陈宇听着很不舒服的声音:“陈将军光临寒舍,为何不告知一声,让我好好招待一番。”,来者正是宇文化及。

宇文佑靖也是眉头一皱,他知道陈宇和宇文化及一直不对付,这次碰面肯定会闹不愉快,这让他夹在中间可甚是为难啊。

“见过兄长。”,宇文佑靖先一步上前施礼,陈胧雪也跟着见礼。

宇文化及用贪婪的目光把陈胧雪扫了一遍,才笑道:“不必多礼,弟妹啊,你和我们已经是一家人了,令弟与我宇文府来说也不是外人。既然来了,岂有不用过膳再走的道理?”

陈胧雪察觉到他不怀好意的目光,心中泛起一阵厌恶,往宇文佑靖身后退了半步,说道:“阿宇他回家还有急事,不便多留。”

陈宇也上前挡在姐姐身前道:“在下突然到访只是办点小事,不想过多打扰,宇文太仆有心了。”

宇文佑靖亦道:“宇兄,我和夫人就送到这里了。”,陈宇点点头:“姐夫阿姐,你们回去吧。”

宇文佑靖轻抚陈胧雪肩膀,转身往回走。

宇文化及把目光放到陈宇身上,皮笑肉不笑道:“既然陈将军铁了心要走,那就由某送上一程吧。”

黄鼠狼给鸡拜年,定是没安好心,陈宇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一时也不便推辞,便道:“那就有劳宇文太仆了。”

两人并排走在路上,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好友。

宇文佑靖夫妇回去后,宇文化及也就不饶舌头了,直截了当道:“以前和陈将军之间多有误会,还望陈将军多多谅解。”

陈宇脸上闪过一丝杀气,虐杀小福铃可不是误会那么简单,唯一谅解的办法就是一槊把你捅个透心凉。

那串银铃一直都在陈宇的马槊上缠着,从未摘下来,就是为了提醒他此仇未报。

虽然心里恨透了宇文化及,陈宇还是摆出一个不冷不热的表情道:“哪里哪里,宇文太仆如今得齐王青睐,前途无量,我谅解不谅解又有什么关系。”

宇文化及脸上闪过一丝恼意,但很快又笑道:“陈将军就不要再纠结与过去啦,咱们做大事的人,目光定然要往前看。太子不幸早薨,而齐王殿下正是唯一的继任人。陈将军是聪明人,何去何从不用在下来说了吧。”

陈宇冷哼道:“听说主上把原来太子的两万僚属都调配给了齐王,殿下人才济济,哪里还差我这一个?在下实在是不敢到齐王面前献丑。”

“非也,”,宇文化及看事情有了眉目,笑道:“岂不闻千军易得一将难求,陈将军出道不久,就立下赫赫战功,为主上所青睐。齐王若得将军辅助,定然是如虎添翼。而将军亦能官途畅通,岂不两全其美?”

陈宇心里快速的算计了下,现在齐王的确非常得势,若是天天跟他抬杠,也不是个办法。左右他也就嚣张这两年,好汉不吃眼前亏,不如先虚应一下,看他下一步有什么动作再说。

宇文化及看陈宇似有所动,继续道:“殿下说了,只要将军有心,等他领了太子位,就让你兼任东宫率卫,太子太傅,”

陈宇做出一副欣喜的表情道:“既然如此,那在下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就看齐王殿下能否和在下冰释前嫌了。”

宇文化及亦欣喜道:“齐王殿下雅量海涵,必然能和将军冰释前嫌,我们联手,那真是珠联璧合啊,哈哈。”

陈宇心说狗日的才跟你丫珠联璧合,表面上也笑道:“这多亏宇文太仆的引荐啊,日后在下得了好处,定然不忘回报。”,“好,如此我就能回去向殿下复命了。陈将军一路走好,不远送了。”

陈宇也道:“有劳宇文太仆,请回吧。”

送走了宇文化及,陈宇边走边盘算,不管齐王杨暕是真招募还是有别的什么用意,利用这个机会权做缓兵之计也好。太子杨昭的嘱托不能辜负,但现在齐王正得势,听说连杨广的姐姐乐平公主都上门拜访,拉近关系。现在碰他不够明智,先观时待变吧。

家里的事情都安排妥当,出发的日子也就到了。

大业三年四月初,杨广亲自带领五十万大军,十万骑兵,六宫百官及其家属,还有一大批宗教界娱乐圈人士,浩浩荡荡的开往与突厥交界的榆林郡。

沿途早已修建了一批粮仓,屯满粮食供大军沿途消耗。另外又建了不少行宫,供皇室休息之用。而随行的文武百官就和他们的家属就近结营住宿。官越大,住的离行宫越近。

一路上,陈宇带领三千骁骑在前探路,确保道路通畅,顺带检查粮仓实际储量。语儿换了一身束身胡服,陈宇又给她定做了一身轻盈的皮甲,颇有几分木兰风采。

“郎君,整个粮仓有大窖二十四口,每口储粮八千石,小窖五十口,每口三千石,共有三十四万石余,足够大军一个月之用。”

陈宇点点头,对旁边的龙泉郡守说道:“吴郡守准备充足妥当,我会向主上禀明,郡守就等着主上的奖赏吧。”

吴郡守一听通过了上官检查,高兴道:“如此就有劳将军多多美言啊!给主上修建的行宫也准备妥当,是否由将军前去查验?”

陈宇摇摇头:“行宫由齐王殿下和主上的内侍总管一同查验,我就先告辞了。”,“恭送将军。”

陈宇和语儿翻身上马,回去和骁骑营汇合。

路上,陈宇问道:“语儿,出来快两个月了,感觉怎么样,能受的住吗?”

语儿捋一下耳边被风吹乱的头发,笑道:“能跟着郎君,怎么样都受的住,就是沐浴不太方便,身上都有味道啦。”

陈宇嘿嘿一笑:“你身上有味道定然也是香味,我喜欢。”,“郎君又在笑话我……,再不好好洗一下,我都不好意思和你睡一个帐了。”,“这个好办,今晚我就能让你如愿以偿,要不要我帮你洗?”

语儿羞红了脸,娇声道:“人家才不要呢……”,说罢一拉缰绳往前疾驰以避开陈宇的目光,陈宇哈哈一笑,追了上去。

入夜,杨广和皇后妃子以及皇子公主们住进行宫。五十万大军在外扎营,把行宫和官员们的宿营地围护起来。

按照陈宇的官位,营帐规格有三十多平,作为野外临时露营来说比较宽敞了,里面有一应生活用具。

陈宇牵着乌林往自己的帐篷走,路过宇文佑靖和陈胧雪帐篷的时候,听到里面传来欢声笑语,心想看来让阿姐嫁给宇文小子是对的,这姐夫还挺会疼人的。

到了自己帐外,陈宇从乌林背上拿下一个大家伙,直接扛进帐篷里,往地上一放,对正在铺毯子的语儿说道:“来看看,这是什么!”

语儿回头一看,高兴的拍手笑道:“呀,竟然是香柏木盆!郎君你在哪里弄到的?”,“行宫里到处都是,我拜托若颖给弄了个出来。怎么样,喜欢吗?”,“当然喜欢了,这种木料泡过的水能滋阴补脾,通经活络,洗过之后全身都是香香的呢!”

陈宇凑上去色眯眯的笑道:“那你得好好洗了,今晚让我闻个够……”,“郎君……别这样……,”,又嘟嘴道:“这又没有热水,拿什么洗啊……”,“不急,待会就有人送来了。”

语儿点点头:“好吧,我们先吃饭吧。”,说着把桌椅碗筷摆好,打开食盒,把还留有余温的饭菜端上来。

两人正在吃饭间,听见外边有婢女说道:“陈将军,我们奉齐王殿下之命,来给您送热水了。”

语儿讶道:“郎君你好厉害,齐王殿下竟然都派人给你送热水来?!”

陈宇微微一笑:“郎我现在是炙手可热的红人,他齐王想要拉拢我,不给我伺候舒服了怎么行。”

说罢对着帐外说道:“进来吧。”

帐外两个如花似玉的婢女领着几个侍从,把一桶桶热水倒进澡盆里,还撒了鲜花和香料。之后,两名婢女走到陈宇面前跪下道:“殿下吩咐过,让我们今晚好生伺候将军。”

陈宇呵呵一笑:“抬起头来,让我看看。嗯……,真漂亮,不错不错。”,说着在她们脸蛋上各香了一口,又道:“好了,你们可以回去交差了。”

两名婢女相视一眼,有些不知所措。杨暕的命令是要侍寝,就这么回去,会不会被责罚还说不定。

陈宇看她们不放心,便道:“请转告齐王殿下,他的美意我领了,我陈某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但是大任在肩,不敢过度纵欲,还请殿下谅解。”

婢女们回去复命了,语儿看着她们出去,才小声道:“郎君,我在宫里时,见过齐王,他绝对不是这种礼贤下士的人。”

陈宇微微一笑:“我也知道,带着澡盆回来的路上,我碰到了宇文化及,这定是那厮给出的主意。我和他有过大怨,以他的为人,定然不会这么简单就和我冰释前嫌。现在他这么殷勤,肯定是有什么目的。”,“那郎君要怎么办?”

“虚与委蛇,看看他们到底有什么目的,顺便也好好享受一番。”,说罢脸上显出一抹贱笑:“语儿,吃饱了吗?”

语儿点点头:“好了,我来收拾碗筷。”,“别急,先乐一乐,让郎来侍奉你入浴……”,“啊呀,不要……别……别急吗,先把帐帘系好……”

帐内春光无限好,一派鸳鸯戏水的好风景。少顷,语儿美人出浴,全身上下散发着诱人的香味。陈宇把她抱到睡毯上,正欲好好爱怜一番时,突然想到个歪点子,附耳道:“语儿,想不想来点好玩的?”

语儿正准备着承受爱郎的洗礼,眼神迷离的问道:“什么好玩的?”,“我带你去隔壁听个乐子,先起来。”,“哦……?”,语儿愣了一下,马上就想到了:“郎君,你想去偷听你姐夫和……”,“对!他们洞房的时候我就听了。哈,我告诉你这两人可会玩了,你得好好学学。”

语儿嘻嘻一笑,显然也心动了。两人利索的起身穿好衣服,但是刚走到帐外,就看到陈胧雪正在往他们的帐篷走来。

陈胧雪看到两人,微笑着上前道:“阿宇,我来你这里坐坐,方便嘛?”

陈宇干咳两声道:“额,方便,方便。阿姐你怎么想起到我这里来?姐夫呢?”

“几个老臣过来找他说话,我呆着也不方便,就来你们这里看看。”,说罢走到两人近前道:“狗贼宇文化及也在,我看见他就恶心。”

陈宇眉头紧皱,问道:“阿姐,宇文化及那贼为难过你吗?”,陈胧雪摇摇头:“有靖郎在,他当然不敢拿我怎么样,但肯定不怀好意。你不是还要给福铃报仇吗?什么时候能弄死他?”

陈宇冷哼一声道:“敢打我姐的主要,他纯粹是活腻歪了。但凡有机会,我定要让他不得好死!”

陈胧雪轻叹一声道:“他对我也不敢轻举妄动,阿宇你别乱来,不能再像上次那样莽撞了。”,“放心吧,我要杀他,也不用自己的刀。”

转念一想,又道:“你认识那些老臣吗?”,“有一个认识,就是骂过咱们家的贺若老匹夫,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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