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出现一次的男人」

第52章 第52章他是那样一个容易满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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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秋平和郁桓一路上磨磨蹭蹭, 状态百的,两个上的神仙,最竟然是徒步走回去的。

见阮秋平和郁桓终于回来了, 阮盛丰赶紧迎了上来:“你俩终于回来了!秋平啊, 要不是道吉神去找你,都怀疑你是半路掉坑里了!”

毕竟半路掉坑这件事情对霉神来说也很正常。

郁桓朝着阮盛丰打了个招呼:“伯父好。”

“好。”阮盛丰笑眯眯地点了点头。

郁桓道:“那就不继续叨扰了, 待会儿再和家父家母一登拜访。”

阮盛丰继续笑眯眯地点点头:“也好也好。”

郁桓走, 阮盛丰转头看向阮秋平:“不过你怎么这么慢呀?到底挑了啥绝好桌?”

阮秋平从乾坤袋里拿了桌:“就选了一个比较普通的实木桌。”

阮盛丰看着面前这个普普通通的桌,表情有些失望:“……就这啊, 一点儿也不气派,不如买个金『色』儿的, 要是能镶着条龙就更好了。”

夏芙水却施施然从屋里走了来, 淡淡给了个评价:“桌挑得不错。”

听见夏芙水的肯定, 阮秋平心里立刻就开心了来, 眼睛都变得弯弯的。

阮秋平接连从乾坤袋里掏其他东西。

一品梦椅、精致小秋千、夏季清凉扇、无穷大米篮……

应有尽有。

阮盛丰一看到那套梦椅, 就哇地一声赶紧坐了上去, 满脸都是欢喜。

阮咚咚也跑过来『摸』了『摸』秋千,高兴地说:“哥哥……哥哥!这个秋千好漂亮啊!”

“是咚咚的秋千,开心吗?”

“开心!”阮咚咚用力点了点头。

阮秋平笑了笑, 将那块新秋千用术替代了原来的旧秋千。

阮咚咚立刻就奔了上去,兴奋地玩了来。

夏芙水却几不可闻地皱了皱眉:“秋平, 给你的钱似乎不够你买这些东西。”

阮秋平:“这些都是抽奖抽的。”

“抽奖?!”阮盛丰不可置信地喊道。

阮秋平正准备向他们解释好运符的事情,就忽然觉得『色』一暗, 与此同, 阮盛丰忽然慌慌张张地喊道:“——秋平!小心!!!”

阮秋平仰头一看,只见一只快和他家楼房一样大的大鹏鸟遮蔽日地掠过,爪里握着的果哗啦啦地砸了下来。

阮秋平下意识地抱紧自己的头蹲了下去。

果落地的声音传来, 可脑袋上却没有现熟悉的疼痛。

阮秋平有些不可置信地站身,四下打量了一番。

那位仿佛和他有仇一样的,每次见他都要抓他一下,或者朝他身上扔果的大鹏鸟已经飞走了。阮盛丰手上的术施了一半儿还没施来,头上却被那果狠狠砸了一个包。正在玩着新秋千的阮咚咚被夏芙水坚硬的水球紧紧护着,仍在一无所,真无邪地『荡』着秋千。

阮秋平低头一看,才发现那果稀稀拉拉落了一地,却偏偏在阮秋平周围空了一个圈儿,一个也没落到阮秋平身上。

阮秋平『摸』了『摸』自己的头,才觉地反应了过来,这是无上好运符暗中帮了他一下。

阮盛丰『揉』了一下被砸得生疼的脑袋,几乎有些震惊地看向阮秋平:“儿,你咋没被砸呢?”

倒不能怪阮盛丰这话说得略失父爱,只是这大鹏鸟也不是第一次来了,每一次来,阮秋平都要或多或少受点伤。

今这果落了一地,阮秋平却一下都没被砸,反倒显得有些不正常了。

“刚刚秋平和吉神在一块儿,应该是被传了些好运气。”夏芙水缓缓开口道。

阮秋平摇了摇头。

“吉神封神,已经把周身的气运封闭了,现在他的气运与正常人无异,但是,”阮秋平从怀里拿了那张无上好运符,“但是他给写了无上好运符。”

“无上好运符?!”阮盛丰震惊地喊道。

夏芙水的表情似乎也有一些意外。

“嗯。”

阮秋平深吸了一口气,他握紧手中的符,抬头看着夏芙水的眼睛,说:

“有了这张符,以……就不会再给别人传染霉运了。”

“——太好了!”

阮盛丰激动地喊了来,鼻涕和眼泪几乎都快一流了下来。

他偏过头,有些不好意地抹了把脸,擤鼻涕的声音却震耳欲聋。

夏芙水唇角也微微弯了来,脸上划过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她看着阮秋平,眼神中都沾染上了一抹温柔:“秋平,你和吉神也处了几了,道他喜欢吃什么菜吗?”

这是想为阮秋平感谢一下吉神的意。

阮秋平看着夏芙水唇角温柔的浅淡笑意,感觉整颗心脏都像是被一个热软的手轻轻捧了来,暖得他鼻尖都有些泛酸了。

就在这,阮咚咚忽然迈着小短腿哒哒哒地跑了过来,仰着头,眼睛亮晶晶地对阮秋平说:“哥哥!昨在幼儿堂上学的候听老师说,你不碰,是因为你碰了,就会让倒霉……但你刚刚说你现在不会给人传染霉运了,是不是就可以抱咚咚了呀!”

说完,她就伸开自己的双臂,闭着眼睛,像一只小小的,伸展的向日葵,声音软软糯糯的:“哥哥!抱抱!”

阮秋平心脏忽然就激动得跳了来。

他鼻尖渗了汗,手心都湿漉漉的,他小心地往前迈了一小步,声音干哑:“……”

“咚咚!”夏芙水皱着眉打断阮秋平的话,“今幼儿堂布置的作业写完了吗,刚开始上学就不写作业了是不是?”

阮秋平上一刻还飞速跳动的心脏和体温,瞬间就回落了下来。

深秋的冷风刮过,将他身上刚冒来的汗全都吹凉了,湿冷。

阮咚咚害怕夏芙水,一听到这话,立刻就有些心虚地跑回屋里写作业了。

阮盛丰『摸』了一下鼻,小声对夏芙水说:“……咚咚想让哥哥抱,你就让秋平抱抱她怎么了,秋平身上不是有吉神给的符嘛,就算抱一抱,应该也没什么的。”

“咚咚才三岁多。”夏芙水瞥了阮盛丰一眼,语气冷淡 ,“能拿她冒险吗?”

……冒险。

碰他便是冒险。

阮秋平垂下头,退了几步。

他沉默了一会儿,再抬头看向阮盛丰,表情已经变得十分乖巧温顺:“爸,妈说得没错,虽然手上有符,但万事还是小心点儿好,咚咚还小,更是受不了一点伤害。”

他顿了一下,转头看向夏芙水,回答了刚刚的问题:“郁桓喜欢吃鱼,但口味比较清淡,不吃香菜。”

“家里好像没鱼了……”阮盛丰皱了皱眉。

阮秋平说:“现在去山抓一条,很快就回来。”

阮秋平很快就抓了鱼回来,然和阮盛丰一在厨房帮忙。

夏芙水把阮咚咚哄得午睡了之,便也来到厨房做饭。

三个人在厨房里忙活了半,却显得有些安静,因为没人说什么多余的话。

最还是阮盛丰打破了这片寂静:“没葱了,去院的菜园里摘点儿葱。”

阮秋平正想说:那葱不是在旁边的篮里放着吗?

可话还没说口,阮盛丰就走了去。

屋里只剩下夏芙水和阮秋平两个人。

顿便更静了来。

阮盛丰进的候,脸上喜滋滋的,手中没拿什么葱,却捧着一束花。

他那花包装得十分精致,各式各样,各『色』各彩的都有,竟生生凑足了九十九朵不同的花。

而且因为夏芙水真身是莲花,所以阮盛丰送的花也都是连根带土的,用术好生护着,夏芙水接过,便能转手种到院里去。

如今他们的院里,除了一个菜园,便是一整片儿的花海。

年年夏芙水过生日,阮盛丰都要送她这样的花。

而夏芙水年年都很喜欢。

如今也是。

“老婆!生日快乐!”阮盛丰开心地笑着说。

夏芙水接过花,脸颊微微泛红,但还是喜不自禁地娇嗔道:“真不解风情,今日要同别人家吃饭,你怎么不在饭桌上送?”

阮盛丰笑呵呵地说:“年年都给老婆送花,若是今特意当着别人的面送,反倒像是作秀的。”

夏芙水垂下眼,闻了闻花香,眉眼都温和了来:“那先去把这花安置到院。”

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阮秋平给夏芙水准备的礼物在自己的小楼里放着,看到这儿,便对阮盛丰招呼了一声,去取礼物去了。

夏芙水生日,阮秋平每年都是送一颗灵力丹,今年也不例外。

但阮秋平今年做了两颗丹。

一颗是莲生丹,一颗是复菇丹。

夏芙水不喜欢莲生丹,可那千年莲是郁桓亲自给阮秋平摘的,阮秋平也不舍得浪费,到底还是把莲生丹做了来。

而复菇丹就是他给夏芙水的生日礼物。复菇丹是两百九十九种蘑菇炼制而成,阮秋平为了找这些蘑菇可费了不少心,这些都没怎么睡过觉。

希望妈妈会喜欢。

阮秋平拿着复菇丹走到厨房的候,没有见到夏芙水的身影。

“妈妈是还在种花没回来吗?”阮秋平问。

“不是。”阮盛丰说,“你妈在仓库找盘呢。那些招待客人的盘,咱家已经两百多年没用过了,估计不好找,你去帮她找找。”

阮秋平来到仓库的候,隐隐发觉有些地方不对劲,但没看是哪里不对。

阮秋平绕过仓库里堆成山的聘礼,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夏芙水。

“妈,找到盘了吗?”

“找到了。”

夏芙水托着一叠漂亮的盘来,有些爱不释手地『摸』了『摸』:“这盘已经两百多年不见日了,但幸好是当嫁过来自己用莲蓬做的仙器嫁妆,这么多年都还保存地好好的。”

这盘在仓库里搁置了两百多年。

因为从阮秋平生,他们家就再也没来过客人了。

阮秋平从怀里拿复菇丹递给夏芙水:“妈妈,生日快乐。”

夏芙水想伸手去接,可她手快要碰到盒的候,阮秋平却忽然退了几步,用术将丹『药』递给了夏芙水。

夏芙水愣了一下,从空中接住了那颗丹『药』。

她把手中的盘放到一旁的木箱上,轻轻地打开了丹『药』盒。

看见丹『药』的那一刻,她皱了皱眉。

复菇丹她也是道的,近三百多种蘑菇找来十分麻烦也就罢了,其中还有一种余烬菇只在被火烧过,草木枯死的“余烬”之地。

这段间一直在下雨,昨晚上雨才停,阮秋平去哪里找火烧过草枯死的地方?

忽然想到了什么,她拧紧了眉,看着阮秋平身上这套已经穿了两的宽松袖,说:“把袖挽来。”

阮秋平没动。

夏芙水一挥衣袖,直接用术将阮秋平的衣袖推了上去。

夏芙水呼吸一窒。

——阮秋平左胳膊上布了数道深深的新伤,那伤口十分平整,一看就是自己拿匕首割的。

夏芙水:“你用自己的血……制作蘑菇生的余烬之地吗?”

阮秋平的鲜血十分晦气,人沾了会受伤,物沾了会腐坏,花草树木沾了就像是被火烧过一样,很快就会死去。

余烬菇便可能会从他鲜血撒过的地方。

阮秋平把自己的袖重新放了下来,朝着夏芙水笑了笑:“妈,你的修为这两年不是也有些停滞了嘛,觉得复菇丹可能会有用。”

夏芙水嘴唇颤了颤,没说话。

阮秋平伸手去抱木箱上的盘:“走吧,爸还等着要盘呢。”

阮秋平把盘抱来的候,忽然发现这装着聘礼的箱似乎变了。

这箱上的红绸带上原本印的是“郁”字,现在则变成了“阮”。

阮秋平愣了一下,转头去看夏芙水:“这聘礼箱……”

“聘礼都拿去换过了,咱们家底薄,没郁家阔气,拿不太多的嫁妆,前段日便同你父亲一把郁家给的聘礼全都置换了一遍,稍微添了些东西。你放心,和你父亲置办得小心,除了不能分辨的金银,其余珠宝珍品都去交易林和东海交换过了,不会让郁家的人看不你。”夏芙水说。

阮秋平没说话。

夏芙水垂头看了一眼手中的丹『药』盒,静了好大一会儿,才缓缓开口说:“秋平,怀着你的候,有五次都差点流产,但当们家里还算是有钱,就用各种丹『药』吊着,才保住了你,来你生,们道了你的身份,那一刻就道,咱们母始终是缘浅。”

夏芙水紧紧握着那个丹『药』盒,把它放到心脏的位置。

她伸另一只手,在空中轻轻顿了一下。

然放在阮秋平的头上。

她有些不自然的,手僵硬地轻抚了两下。

第三下的候,她的手便变得自然来,像是一个普通的,温柔的母亲。

她就这样『摸』着阮秋平的头,说:“一直都不是一个好母亲,你怎么怨都行。”

温暖的,柔软的,有些陌生的触觉从头顶传来。

这是阮秋平有记忆来,第一次有除了郁桓以外的人主动碰他。

这个人是他的妈妈。

妈妈轻轻『摸』他头的候,他感觉像是有一朵温柔的,巨大的花瓣,轻轻地包裹了他。

阮秋平鼻一阵酸涩,眼泪忽然从眼眶中落了下来。

他从来都没有怨恨过夏芙水。

可到底还是有过些不甘与委屈。

但他是那样一个容易满足的人。

曾经里现过的不甘与委屈,蜷在被里的孤独与痛苦,童年默不作声地轻声啜泣,全在这轻柔的触碰里,烟消弥散了。

他受的伤太多了,便变得不容易再受伤。

即便是受伤了。

也很容易被治理。

只用轻轻地,温柔的碰一下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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