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证当天, 瓜少自我感觉良好，电影看了，餐厅饭也吃了, 将二瑞送回家，自己理所当然留下。

在小房间昏黄的灯光里，二瑞看到他看自己的眼神，心里明白，这事儿今晚没完了。不过这时她好好的, 可能因为领了个免费毛豆回来，心情几乎可以称得上愉快, 脚步轻快地走来走去，轻声细语安抚小正经，去阳台上收她的花花草草, 可是后来从包里取出结婚证，拿出来瞅了两眼, 不对了，变脸了。

二瑞欣赏完自己的结婚证，心情不愉快了, 开口叫瓜少滚蛋, 瓜少一脸惊讶:“你好像还没有身为人妻的自觉？”

二瑞把结婚证一丢, 直接给他个白眼。他叫她不要太作, 她说他自我感觉太良好, 两个人争执了几句, 他很不爽，黑着脸，撂下一句:“行，随便你, 我喝酒去了，以后不来了。”门一摔，独自跑酒吧喝酒去了。

酒喝到一半，想起自己那本结婚证还在口袋里，取出来，翻到有照片的内页，看着二瑞的脸，和她对视好久，挪不开眼睛，看着看着，不知不觉多喝了两杯威士忌，喝得心中火花四溅，结了账，叫部车，大半夜的又跑到她家来了。

他运气好，二瑞和阿曼达聊天聊忘了情，开门把他放进来，他喝得头脑微醺，进门就把人抱住，二瑞哇啦哇啦叫几句，他嫌烦，不许她再说，直接亲上来，把嘴给堵上了。

二瑞心中有气，坚决不从，还甩了他两个小耳光，他火大，把结婚证掏出来，拍在床上用以震慑她。他酒后力气惊人，一番纠缠拉扯，二瑞不敌，城池失手，被他放倒在床。

他把二瑞放倒，摁在床上，圈在怀里，这时酒意上头，有点醉了，声音低沉，拉得很长，听上去有些口齿不清，却又极其的温柔动听:“二，我真的很喜欢你，不骗你。”

他望着她，眼睛里的浮躁与郁闷已一扫而空，现在只剩下专注，眸如深潭。她被他看到心悸，转脸，躲开他目光，可脑袋马上就被他扭回来:“咱们以后好好过日子，给不华哥生几个孩子，要

是愿意生三个，我还可以让一个跟你姓皇甫。”

“……”

二瑞被他摁住，动弹不了，就瞅着他，不说话，他得寸进尺:“叫一声老公来听听。”

二瑞说:“我没有老公。”

他又冒火了，用力捏她脸蛋:“行，哥哥不跟你计较，你接受我爱你的一片真心就行。”

过去林林总总，现在的桩桩件件，渣男自己忘了，可她记性好着呢，都替他记着呢，就冷笑，说:“好的，我接受。你现在可以走了。”

“但是承载真心的身体请允许我一并献出。”他抬手把卧室灯关掉，“今天是值得纪念的日子，老婆，让我们来做一些只有关灯之后才方便做的事情吧。”

二瑞挣出一只手来，把开关重新打开:“看，做好了。你滚吧。”

他瞅着她发乐:“你是不是把你那点儿聪明才智都用来对付我了？”说完，又来亲脸蛋，亲眼睛，亲嘴巴。

他一身酒气，二瑞嫌弃死了，使劲推他的脸:“讨厌，还要不要面皮啦。”

接着开始第二轮的拉扯纠缠，不出所料，二瑞没扑腾就下，就被拿下，成他手下败将。她在床上向来没有主动权，便装半死不活样，不拒绝但也不动弹，结果还是被折腾的很惨。其实怪她自己，多嘴。

第一次他很快结束，没几分钟。他半天没出声儿，没有像往常一样来亲亲脸蛋额头，理理头发什么的。人看上去挺郁闷的样子。

她这时就反过来安慰他说:“哥哥，别难过啦，人上了年纪，是会有力不从心的时候啦，习惯了就好啦。”

他已经准备去洗澡了，回身又捏住她脸蛋儿，咬着牙齿问:“什么上了年纪会这样，你什么意思？”

“我想起以前在你那里看到一本书来了，上面说随着年龄的增长，男性的睾酮水平也会逐渐下降，你年龄到了，三十多啦。能力下降，质量变差，都属于正常现象，人要服老才行啊。”

瓜少怒，他只是长久没做，太过兴奋，恰巧又喝醉了而已。

二瑞不怀好意，语气轻蔑地嘲讽床上技术工的技术不行，结果翻了船，

被迫体验了技术工的十八番拿手武艺，就很惨。

***

下半夜，二瑞做了个噩梦，梦见瓜少出轨他公司女同事，气醒了，醒来就哭了，把瓜少身上被子掀掉，人踢到床下去，还不够，追过去噼里啪啦一顿打。

瓜少疲惫到灵魂出窍，刚刚才睡着，忽然梦中被打醒，火很大，攥住她的手，叫她适可而止，不要太任性。

她不听，一边哭，一边大声质问他有没有和别的女人暧昧，将来又会不会出轨，谈一对多的恋爱，找好多妖艳贱货小老婆，变成罗叔那样的人。

瓜少虽冒火，但看她哭的伤心，也很无奈，抽纸巾给她擦眼泪，柔声道:“这些年，我身边的人在慢慢更替，可是唯独你，一直在。我想，我将来不论到哪一步，去哪里，应该都会和你在一起。在你旁边呆着，让我觉得安全，温暖，还有满足感，我喜欢这种感觉，也准备一辈子就这样过下去了。”

二瑞对这个答案不是很满意，还是抽抽搭搭哭，瓜少说:“不要想太多，更不要脑补，为将来的“可能”去伤害当下的幸福，这是很傻的事情。生活没有标准答案，别人也不是裁判，不要轻易受别人影响。我不是罗叔，你也不是他太太那样的人，我们是我们自己。”

他说完这些话，张开双臂，二瑞擦掉眼泪，默默钻他怀里，依偎在一起，继续睡了。

昨夜他们两个人床上切磋技术，床下讨论人生，闹腾到快天亮才睡着，因而次日起得晚了，二瑞上午十点半起来给瓜少做了一顿饭，还没开吃，他就问:“我们中午吃什么？”

二瑞说:“我做的是早午餐，这些还不够吗？不上班的人，软饭有的吃就不错了，还想一日三餐？”

瓜少一听，感觉很有道理的样子，无可辩驳，说:“行，那就一日两餐吧。”

她今天给他做的早午餐都是快手菜，白米粥，两个煎蛋，烫了个菜心，切了几片水果，还有昨天打包回来的萝卜丁和毛豆。除了粥，其余不到五分钟就端出来了。还不如狗。小正经在外面吃进口三文鱼。他的也就餐具

稍微精致点，摆盘稍微漂亮点，装饰了花瓣和几片薄荷叶而已。

不过几样粥菜里面，有他喜欢的皇甫家祖传秘制荷包蛋两只，有点小开心，就没说什么了。皇甫家荷包蛋做法和外面不同，煎熟之后再以调制好的酱汁煮上几分钟，咸甜口的，特别下饭，配上粥最好吃了。他高中住皇甫家那半年，每天早餐最期待的，就是二瑞爹做的秘制荷包蛋。

荷包蛋吃到第二只，咬到一片蛋壳，瓜少略有不满，觉得二瑞现在对自己太不上心，遂向她提意见，叫她下次当心点，影响食欲，话还没说完，发现她面色不善，马上改口，说自己有点缺钙，正好补一补，而且蛋壳口感挺特别的，嘎嘣脆，偶尔尝试一下，也无不可。

二瑞转怒为喜，有那么一瞬，看这个搓气男人竟然也挺顺眼，作为老公，虽然远未到合格线，但就今早的表现来说，勉强也能打个五十分，凑合。

***

中午，二瑞去购物，瓜少说自己辛苦了，留在在家里睡觉看看书。二瑞人善心美，也不是不能体谅他，高烧才好不到一周，消耗又那么大，遂说:“那我自己去了。”

出门后，却接到他电话:“老婆，我想你了。”

二瑞说:“别矫情了，我才出小区门，刚到地铁口。”

“可是我现在想你了怎么办？”

“那你过来吧。”

他就跑来了。

***

金凤阿婆从崇明来上海市区女儿家做客，搭了隔壁二毛的车子到机场。女婿说请假来机场接她，她觉得不合算，请假一天得多少铜钿？车子来回又得多少铜钿？自己去乘两号线，一部头到八佰伴，快捷又方便。女儿不放心，说:“市区地铁你没乘过，两号线最拥挤，不行的呀！”

金凤阿婆说不要紧额，自己会小心的，硬是买了地铁票，顺顺利利乘到了科技馆。到站，车停，门开，上来一个可爱小姑娘。小姑娘上车后，左右一瞧，瞄准这边一个空位子，下一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像火箭一样，“嗖”的冲过来，占了一个位子，一屁股坐下，招呼后面一个身材高大的卷发男:“快点快点！

这一对年轻男女，小姑娘眼睛大大，可爱养眼，男的卷发斯文，皮肤白净，这样好看的男女，岛上从来都少见，金凤阿婆看直了眼，眼睛自己都要转过去，瞄一眼，瞄一眼，又瞄一眼。

可爱小姑娘占了位子，等斯文男过去，她把抢的位子给他坐，自己站起来去抱杆子。斯文男慢条斯理坐下来，却不领她的情，双臂抱肩，开始对她说教:“就两站路而已，急吼吼的横跨三个位子冲过去抢，我不要面子的啊？”

小姑娘马上翻脸:“爱坐不坐，不坐起开。”发了火，转身跑开，不过却没跑掉，被他从后面拉住手臂，往怀里一带，她一个踉跄，没站稳，哎哟一声，扑通一下，坐到他大腿上去了。

金凤阿婆瞄着瞄着，老脸一红，忙捂住眼:“哎哟我滴娘，大白天，鸡皮疙瘩也起来了！两号线乘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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