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一家人就起来床，该干什么的干什么。

小证因为昨天睡得早，所以今天起得也很早。

“舅舅。”

“外公。”

“外婆。”

“你们快点起床，我爹地已经去医院了。”挨个房间叫门。

慕谨言拦住他，“小证，外公外婆他们年纪大了，昨天晚上睡得又晚，让他们多睡一会儿，咱们去帮陈阿姨做饭好不好？”

小慕证歪着脑袋儿想了一下，甜甜地道，“好。”

就在这个时候，慕家老爹从外面进来，“小证起床了？看看外公拿了什么？”

慕家老爹跟个孩子似的，神神秘秘地将东西藏在身后。

“湫湫，唧唧。”

“哇，小鸟？”慕证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到小鸟儿，激动得不得了，当场手舞足蹈。“外公，我可以碰一碰吗？”

“当然。”慕家老爹小心翼翼地把小鸟递给他，“这是家雀，在老家很常见，你看这是一直雏鸟，还会飞。应该是昨天昨天晚上刮风下雨把它的鸟窝给吹下来了。”

“哎呀，大早上的怎么让孩子玩家雀呢？”慕母看到表情很不自然，甚至有些惊慌失措，“小孩子玩家雀晚上会尿床的。”

慕母说。

老家确实流传这这样的说法，至于是不是真的就没人知晓了。

“没事，一会我们就给送到树上去。”慕家老爹说。他想的是，城里孩子的童年真无聊，几乎没什么机会亲近大自然，哪像他舅舅姨们小时候，河里抓鱼水上捞莲蓬，爬墙上屋掏鸟蛋……

“小证，你小心些轻轻地哦，不要把家雀给捏死了。”慕谨言不放心地叮嘱。

“好的妈咪。”小证轻轻捧着小鸟儿。

“啾啾。”鸟儿绿豆粒大的小眼睛，在几个人之间来回穿梭，好像要努力把他们都认识一样。黄色的小爪子软软的，还不太结实，棕褐色的羽毛上面带着一层若有似无的嫩黄。

一看就是刚刚出生时间不长。

“啾啾。”它伸头啄啄慕证的掌心。引来小慕证咯咯直笑。

“妈咪，你看外公帮我捡到小鸟儿，它啄我的手。”他捧着小鸟跟妈咪炫耀。

慕谨言饿看到小鸟，忙问在哪里捡到的。

“就在你们后面园子里，那棵最高的苹果树下面。”慕家老爹手里还拿着杂草和树枝搭成的鸟窝。“喏，这是鸟窝。”

“只有一个吗？”

“我找了一圈就找到一只，估计其他小鸟都飞走了，就剩下这个小不点了。”慕家老爹目光柔和的看着小鸟，轻轻抚摸小证手里的鸟儿，“是不是哥哥姐姐都飞走了，就剩下你一个咯？”

“不过别担心，一会吃完饭，我们送你回家。”

慕证抬头看看外公，“外公，小鸟喜欢吃什么？”

要说到这些鸟儿树儿的，就没有比慕家老爹更熟悉的了，“虫子，米粒，草籽小家雀都喜欢吃。”过来会又道，“有时候还会偷西红柿吃。好好的西红柿，被他们啄得一个洞一个洞的。”

“我们先给它吃点小米，一会找个梯子，把小鸟连同它的窝再送到树上去。”慕家老爹说。

“太好了。”

爷俩儿就这样愉快的达成了协议。

就在这个时候，窗外有一只成年的麻雀，“喳喳喳啾啾啾……”

“妈咪，你看。它妈妈来找它了。”

“好像是的。”慕谨言看着窗外着急到不行的麻雀妈妈，内心很是触动。

就见成年麻雀一直在窗外飞来飞去，转着圈儿，甚至用翅膀去拍打窗户玻璃。一直不停地叽叽喳喳啾啾的叫着。

没过一会儿，又飞来一个大个儿的麻雀，两只麻雀不停地在屋外飞来飞去，不停地叫唤，时而温和，时而缓慢，时而凄厉。

父母之爱子，宁愿怕头颅洒热血，宁愿遭遇危险的是自己。这就是爱吧！可是却什么都做不了。这种感觉，慕谨言感同身受。

看着小证小心翼翼地抚着家雀儿的羽毛，一副满满的爱护的样子，慕谨言的心头真的是五味陈杂。

“妈咪，你快看啊，小家伙的爹地也来了。”

“嗯。他们可能以为你要伤害他们的孩子。看来，我们不能帮陈阿姨做饭了，你和外公去把小鸟送回家吧。”

“好。”

小慕证一蹦一跳地跟慕家老爹出来门，搬着梯子去后院放小鸟儿。

慕慎行睡了一个饱饱地自然醒。想到从今天以后就没有如此惬意的假期了，嗯，还有点不舍。

………………

来到集合地，有些新兵已经到了。慕慎行也没拿自己当外人，来到之后就帮战友们忙前忙后，张罗新兵按单位上车，准备出发。

“慕慎行，去医疗方队帮忙装行李。”领导安排。

“是。”慕慎行回敬一个标准的敬礼，没有废话，转身向医疗方阵走去。

其实一来到这里的时候，他就想过来看看，一是找找那位自己认识的专门研究基因功能的医生；二是临走前，跟姐夫再叮嘱两句。

前段时间，姐夫让他查一个组织的背景，早上的时候有了些眉目，他觉得还是当面跟他说一说比较好。

“郑医生？”

“慎行？”

医疗方队的大巴旁，慕慎行一抬头就看了郑秀秀医生。

“郑医生，你怎么在这里？难道你……”

慕慎行自然得出结论，她参加了边远地区的医疗救助志愿者。

“太危险了，不行，你回去。”他的第一反应是拒绝，他不希望秀秀过得你们辛苦。

边远地区都是高原，紫外线强烈，那里的很多人都长得一个样，又黑又瘦；交通也不方便，尤其是游牧地区，牧民们逐水草而居，哪里草木茂盛他们的牛羊群就往哪里赶。

那里的很多文职人员，主要是医生，帮他们看病或是检查身体，都是要骑马的，越野车都不好使。之前，他听说过，还有医生在高原迷过路，要不是热心的牧民有可能就被流沙给掩埋了。

想到种种危险，慕慎行的第一反应，就是让郑秀秀回去。

“我不。”郑秀秀拒绝地干脆利索。“那里我去过，我可以。”

“如果你以为到边远地区是去旅行，我劝你赶紧回去。”慕慎行落下了脸色，很阴沉，“我们国家的医疗资源本来就短缺，不要浪费自己的才能。”

虽然他的脸色不太好，但他话里话外好像也有肯定自己，郑秀秀把自己的行李递给他，“你能追求进步，我为什么不可以？我也要追求进步，向你看齐……”

向我看齐？听到这里，慕慎行低沉的俊颜露出些许自恋。自己在她心里的位置是不一般的？

但是，心头还是有些沉重。他自己可以去吃苦，但不希望爱的人跟自己一样吃苦。慕慎行既希望她去，又不希望她去。

“如果，在那里适应不了，赶紧回来知道吗？我会想办法。”

郑秀秀:“有你在，我一定能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