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抽什么风？！”

罗蘅看着慕厉被抓出青紫的手腕，“那天芸姨还说让你别忍着潜规则，我还以为她担心多余，果然这有钱的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慕厉到现在皱着的眉头都没散开，没理会罗蘅的气话，“五年前我那场车祸，到底为什么没抓到肇事人？”

罗蘅脸上一僵，吞吐道，“……这不当年摄像头少，那人跑了就跑了，警察也没地方抓。”

“其实我一直都很奇怪，以我妈那个性格，会这么轻易放弃，怎么想都觉得不太可能。”慕厉盯着罗蘅越垂越低的头，“蘅蘅，你真的不知道当年的真相吗？”

“我、我哪儿知道啊？”罗蘅一拍慕厉的胳膊，“你这胳膊肘还往外拐！我怕沈修欺负你，你倒不说他，还来审问我！”

慕厉脑子里是一团乱，不知为何，这些年一想到五年前的事情，就影影绰绰一片迷雾，除了几个片段总是不能想起全貌。

与此同时，在会场大厅里，沈修苍白的脸色并未缓解。

宋燃坐在他身旁，紧张地说，“修儿，你可千万稳住，今天来的全是g市大佬，那群人最会揣测。东海花园项目刚开始，你可别把事情弄僵。”

沈修猛搓两下眉眼，把涌上的泪意逼退。

“她说五年前住进医院是因为车祸，我每次询问那场车祸时，她都是回避的态度。一个人可能把严重的车祸经过忘记吗？或者说，真的有失忆这回事？”

宋燃脸色也不太好，“临床上来说，如果一个人遭受严重的伤害和打击，大脑为了保护自我，是会选择性遗忘一些东西。

“但现实例子基本都是短期的，不可能遗忘五年这么久。如果是大脑海马体记忆区受到损伤，那记忆力会非常差，不可能只忘记某些固定的事情。”

“所以呢？”沈修借着打暗的灯光，重重喘口气，“你想说什么？”

宋燃牙根微显，尽量保持语气平静，“她可能是故意接近你，从你这里可以得到的东西太多了。”

沈修嗤笑一声，愣愣地说，“那她想要什么？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这是她闺蜜告诉你的吗？”

宋燃想到罗蘅，脸上浮现出一个短暂笑容。

“罗蘅把当年的事藏得死死的，所以我才觉得，慕厉靠近你是另有目的。毕竟，没有几个女人，能抵挡住沈氏总裁的魅力。”

一起长大的朋友神情恍惚，宋燃不忍心，硬把沈修拉到一个安静的休息室，解开紧绷的领结，“反正你来露过脸了，也算给文渊撑了场面。休息一会儿吧。”

……

“看见了吗？那个女的，弘丰新来的项目经理。”

“嘁！我当什么人物呢，不就平平无奇一张脸嘛！”

“人家再平平无奇，也是把沈总勾搭到手的人，你行吗？”

自从周年庆开始，围绕慕厉的闲言碎语就没停过。虽说她是弘丰的项目经理，但男女情事永远比生意往来更让人关注，沈修不在身边，倒是让她见识到更真实的生意场。

“慕经理，上次一别，咱们可是许久没见了。”

一个并不脸熟的中年男人笑吟吟地举杯，“慕经理是弘丰的大佛，我们这些小虾难得能见一面，这次可多亏了恒源周年庆，才能再睹慕经理芳容。”

慕厉摆出职业微笑，举杯和那男人碰了一下，“这不是永发的李经理吗？上次匆匆一面，也真是没有好好聊聊。”

李经理一双被酒气浸透的眼睛，露骨地上下打量慕厉的身体，嘴里满是意犹未尽的花活儿，“那咱们今天可得叫个名头，就叫……再续前缘哈哈哈哈！”

慕厉心里不喜，脸上不露半分，不着痕迹地环顾四周，没有见到沈修和宋燃的身影，唯有郎文渊端着一杯香槟，像个蝴蝶一样穿花拂柳，也不知和一群太太小姐说了什么，哄得一片芳心轰然大笑。

“来来来慕经理，拿着苏打水可没意思，咱们难得一见，你得跟我来个双龙戏珠！”

带着荤气的双关语从李经理嘴里蹦出来，周围看热闹的人心照不宣地笑着，议论慕厉的各家小姐们撇着嘴、挑着眉，都等着看她的笑话。

慕厉不轻不重地将话题抛开，“那真是让李经理扫兴了，今天我不光是来参加周年庆，更是陪着我们夏总过来谈项目。”

“您也知道，东海花园的项目是g市现在的重点，我可不敢带着一身酒气去见客户。”

“诶~”李经理不客气地把慕厉手里的苏打水抢走，塞给她一杯香槟，色眯眯地看着她身上的长裙。

“慕经理今天这件衣服真漂亮，得配上一杯香槟才更显商场佳人的风采！”

慕厉矜持一笑，也不推拒，接过酒杯时还和李经理对碰一下，一口喝干加了橄榄的香槟。

“哎哟慕经理果然是巾帼英雄！一杯酒哪里够！”

李经理立即把侍应生托盘上的三个酒杯都拿下来，一字摆开放在桌子上，还觉得不够劲儿，将几个洋酒瓶子打开，带着些挑衅。

“慕经理，咱们得喝点不一样的！”

一个机灵的侍应生趁着众人围过来，连忙去给郎文渊报信。

躲在休息室的沈修连喝了三大杯热水，总算把四处漏风的小心脏填补出一半。

宋燃蹲在一边发愁，突然门被郎文渊“咣当”一声撞开，忙三火四地拉起沈修就往外跑。

“你你你撒手！”宋燃一把拎住郎文渊脖领子，“忙着投胎自己去！”

郎文渊挣扎两下，宋燃的手臂就跟老虎钳一样，急得他跺脚，“永发那李四眼正为难慕经理呢，修哥你快去吧！”

“什么？”

李经理外号“李四眼”，不是说他戴着眼镜，而是说他总是用另一双眼睛盯住他想得到的女人。

沈修颓丧的神色瞬间收敛，推开两个发小就奔向外面大厅。

“你看他那样儿，这要是慕经理在我这儿真出点什么事，他得活生生把我皮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