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初和那个程家走得很近，就是因为这个吗？”慕厉轻皱眉头。

“对。”杜茗很干脆地承认，“虽然我觉得程家父女很蠢，但当时在g市圈子里，没有其他人肯看顾杜家。”

算算时间，程家出事也是在五年前，那时候慕厉还是个天真无邪的大学生，对未来只有憧憬。可杜茗在那个年纪，就已经在为家人们奔波操劳。

“我那些叔叔伯伯，都是看着我长大的，我小时候性情骄纵，没有哪个弟弟妹妹不让着我的，如果连我都不顾及他们的性命，还能指望谁来呢？”

慕厉哑然，心思念转后直言问道，“你和燕生是怎么认识的？”

“想必慕经理也听说了，我十九岁时，还有些小女孩不切实际的想法。”杜茗回忆几年前，神情缥缈，短短一瞬就敛住。

“那时候和他认识后，很是得意了一阵。我外形好，也喜欢演戏，得到他的眷顾，很有一种天之骄女的自如。”

“可是事与愿违，杜家那时候经营就开始下坡，我的几个叔伯连续遭到不明身份的攻击，我不能放着家里人不管。”

慕厉知道这一段漏洞百出的话，肯定少了很多经过，但她不是来审讯的，杜茗愿意说，她听听就好。

“其实我这次来，也是想让你跟燕生暂时和解。”慕厉反复斟酌用词，最后破罐破摔道，“算了，说实话吧，我不想因为你们俩的事情，导致项目进度被拖后。你就算在医院里，也该知道霍家建材同时进场。”

“你们这样闹下去，最终影响的就是项目本身，这也是你不愿意看到的。我没有办法放弃燕生这样一个有号召力的代言人，更不想把他送来的新型建材扔出去。所以，杜小姐，我只能请你暂时忍耐。”

杜茗听了这话，反倒一笑，“我最喜欢慕经理的一点，就是你看似世故，但其实最通透讲理。不像沈总和夏总，一肚子坏水，还总想着怎么不漏出来。”

慕厉心说，你埋汰夏晓峰就单独埋汰他，拉扯沈修干什么？

“我和燕生的关系，是永不可能修复的，即便他如此行事，在我眼中只觉得麻烦，这种男人自以为是，想必慕经理也不喜欢。”

慕厉背对着门口，并不知道每日都来徘徊的燕生，将二人的对话一字不落地听去了。

杜茗无聊地低下头，掩饰眼中的情绪，“慕经理，我把全部身家堵在东海花园项目上，如果项目出了任何问题，很有可能让杜家遭受灭顶之灾。”

拿着一大捧红玫瑰的燕生，靠在病房外墙上，仰着头闭上眼睛，半晌后睁开眼，不再是一往情深的模样，精光微动，絮里藏针。

随手把玫瑰花放到护士站，在小护士热切的目光中，燕生微微一笑，潇洒离去。

第二天，铺天盖地的新闻通稿砸得慕厉眼花缭乱。

“燕生出席东海花园项目开工仪式。”

“影帝燕生首个代言项目终于出炉。”

“娱乐圈影帝转行，终归资本力量。”

慕厉戴上近视镜，仔仔细细把网站上各类通稿都看了一遍，有些茫然地问高洋，“这些都是夏总安排的？”

“可能是吧，十点十八分是官方网站正式宣布的时间。”高洋看看表，“也差不多了，公关部早就准备好了，影帝燕生的粉丝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慕厉常年不在国内，并不知道这几年粉丝文化发展程度，只看着时间差不多，跟着高洋来到公关部，夏晓峰早就在这里等待。

“慕经理沉稳，踩着时间来。”

夏晓峰搓搓手，紧张地喘口气，跟公关部美女说，“怎么样？现在什么数据了？”

敲着电脑的公关部一把手，是个肤白貌美大长腿的美女，虽说不像杜茗那样耀眼，但也已经是普通人堆里的佼佼者了。

“夏总别紧张，你说得我浑身冒汗，到时候打错字可不是闹着玩的。”

美女秀眉皱着，嫌弃地把夏晓峰赶到一边，“消息是昨天放出去的，经过一夜的转发评论，现在已经有四十多万的回复了。”

“四十多万？一条代言人官宣消息，怎么会这么多人关注？”

慕厉惊讶地看着电脑后台数据，居然还是真实的流水，不是平时的虚假数据。

美女看怪物一样扫她一眼，想是平时也得人吹捧惯了，并没觉得项目经理是多大职位。

“慕经理，这可是燕生啊，影帝燕生。要不是他三年前突然息影，就现在这些整天吹流量和数据的小生，哪个能比得过他啊？你看吧，搞不好今天这平台又得瘫痪。”

慕厉虽然知道燕生的大名，但也仅限于他的作品，对娱乐圈这些所谓的“数据”、“流水”当真是一概不知。

很快时间走到了十点十八分，公关部美女检查几十遍的官宣信息，终于被敲定发出。

一瞬间刷新后，评论就飙升到六万，随着越来越多的粉丝涌进来，很快服务器就出现卡顿现象。

虽说已经把公司官宣燕生的消息提前知会过服务商，但三年过去了，服务商根本就没想到，一个过气影帝的人气，居然还能达到瘫痪服务器的水平！

一阵手忙脚乱之后，耳边是公关部美女跟服务商通话时的冷嘲热讽，眼前是持续上升的平台数据。

慕厉被夏晓峰推了几下才听见自己手机铃声响起。

“喂，沈总。”

沈修一边气喘吁吁地往楼里赶，一边看着罗秘书手中的另一个手机。

“我马上到，你们都在哪里？在看平台数据吗？”

得到肯定答案，沈修轻车熟路地来到弘丰公关部，一头汗水没顾上擦。

“那几个通稿是燕生自己买的吧？”

夏晓峰没否认，懒洋洋地说，“省钱还不好吗？”

沈修没搭理他，只盯着持续攀升的数据，眼看评论已经超过六十万，时间才过去短短八分钟。

“影帝燕生代言高端智能小区”的热搜很快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