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转就说得通了。

慕厉冷笑，“谢永远自以为聪明，以信任为由，让蒋如山给他卖命，哪知蒋如山也不是傻子，这么一个可有可无的矿业公司，可能他还看不上眼。”

“我原以为这公司是挂在蒋家名下的，这样一看，这是什么资格都没办，还能运行这么多年，当年张部长胆子可真大。”

沈修也着实佩服当年办事人的胆识，“真是无知无畏，就算当年为了捞好处不顾原则，过了这么多年也不知道弥补一二，事到临头才着急起来，倒是给了我们捡便宜的机会。”

……

g市，弘丰地产。

夏晓峰接到电话时人都傻了，这次是乐傻了。

“呵呵呵呵……沈总，你再说一遍？”

夏晓峰开了免提，听着沈修无奈且激动的声音，“快去市政府竞标吧，估计这会儿刘副市长等着你上门呢。”

这话一点都不假，虽然沈修先得到消息，但那是袁咏儿通风报信，g市这边看去还是一片平静。

一辆黑色轿车低调地闪进市政府办公楼的大院，夏晓峰急匆匆地往里赶，身边还有一位脸生的中年人，正是梁非凡。

刘副市长在办公室里背着手满地转圈，袁副市长坐在一旁喝茶，清香淡雅的茶水都洗不平一室燥热。

“老刘！你坐下等一等！你绕得我头都晕了！”

刘副市长平时脾气好，在袁副市长面前，还是要急一急的，“我绕？你现在有别的方法让我不绕吗？你去给我找个随手能拿出两个亿的企业来！”

袁副市长早就把市政府这点头疼事透露给女儿，寻思着这时候沈修就算人不回来，也该派人上门主动请缨了。

话音未落，秘书敲门，恭敬地说，“刘副市长，弘丰集团的夏总过来了。”

一听外人来了，刘副市长脸上的急切全都没了，淡着脸，故作诧异，“他怎么突然过来了？也不提前打个招呼。”

话里话外的意思都在说，年轻人不懂事，当市政府是你家开的吗？

袁副市长低头喝茶，助攻了一句，“兴许他有什么急事，反正这会儿也午休了，见见他也不妨事。”

等夏晓峰在副市长办公室坐定后，先介绍了梁非凡，“这位是弘丰集团董事长梁非凡，这次回国考察，顺道跟我一起来拜见各位领导。”

刘副市长客套一笑，作为市领导，尤其是主管建筑这块的分管领导，他很忌讳被开发商直接找上门来。不过现在有求于人，当然不能表现得太明显。

夏晓峰规规矩矩地坐着，刘副市长打量一番梁非凡，越想越开心，就连总部董事长都回来了，这买卖八成能行。

袁副市长咳嗽一声，“老刘，你有事你先忙，我就不多打扰了。”

办公室里就剩下刘副市长和秘书，夏晓峰知道这种事没啥可绕的，直接说明，“刘副市长，我受沈氏地产的沈总委托，过来问问北山矿业那个公司的资质问题。”

刘副市长瞟他一眼，压着声线，“什么资质？”

梁非凡不做声，不代表他没想法，闻言笑笑，“刘副市长日理万机，想是对这些小工厂的情况不够了解。我刚回国就听说省会出了那么大的事，连带震动了g市市场。”

夏晓峰像个办事不牢靠的小子一样，紧张地给刘副市长秘书递了个眼神，秘书拿出一份文件，在刘副市长耳边说了一阵话。

刘副市长入戏地拿着文件仔细翻阅，脸色越来越不好，翻到最后，颇为尴尬地咬着牙，“这件事是我上任前发生的，我作为分管领导，工作不够细致，难辞其咎。”

梁非凡低眉一笑，“每个城市都有疑难杂症，刘副市长不必自责，只不过眼下的问题，还是尽快解决的好。”

事情摆在面前，不快速解决，吃亏的还是g市市政府。省里面明显就是要大动干戈，和蒋家有关的一切往来公司，都要一一排查。

如果查到g市北山矿业头上，不管是不是刘副市长在任时下发的开采资质，他头一个跑不了被调查。

就算这是遗留问题，在任好几年，难道不该查一查怎么回事？怕不是和蒋家人一个船上的？

刘副市长自认为廉政清明，但为官任职的第一要务，就是懂得收敛，不能自以为掌握权力，就敢对前任领导的项目指手画脚。

“省里已经查封了北山矿业，但我觉得可以稍微做点手脚。”

夏晓峰把计划一说，刘副市长的眉头就没松开，“你是说……让我们快速走一半审批流程，就好像是被上面突然叫停一样，至少……”

他说不下去，沉默半晌，刘副市长驳回了夏晓峰的提议。

“关于北山矿业本就是我工作疏漏，我工作几十年，到了这把岁数，也是有些成绩的。就算因为这件事受些责难我也承受得住，不可能再去做违规的事。”

梁非凡倒不这么想，“刘副市长，我知道您是一位勇于承担责任的人，但您仔细想想，北山矿业在g市这些年，真的是因为你的工作疏漏吗？”

这些情况刘副市长当然更清楚，只不过他现在如果面对的是纪检委或省里的调查组，必然会一五一十说清楚，原以为没必要和两个生意人说的事，竟然早就被他们察觉。

“你到底想说什么？”

梁非凡诚恳地叹口气，“我与刘副市长第一次见面，您心有顾虑是自然的。但这些事不难猜测，上一任领导的行为轨迹也不是秘密。”

刘副市长脸色铁青，刚才的心花怒放烟消云散，紧盯着梁非凡，牙根微现。梁非凡不疾不徐，坦荡对视。

夏晓峰想打圆场，却知道这时是两人对峙，大气也不敢喘地龟缩一旁。

短短十几秒，刘副市长身上的威压气场慢慢散去，梁非凡也端起茶杯，轻啜一口。

“你们消息灵通，但我不可能在调查组到来前就告诉你们，事关要务，还望谅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