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饭，一家人溜溜达达往外走。

省会这些年基建也没更新过，半旧的街道建设倒是透着一股岁月沧桑感，很有一种文化底蕴在其中。

职业习惯，让慕厉走到哪里都会对当地基建环境观摩一番。

“省会不愧是有底蕴的城市，这些年的建设也足够踏实，没有学其他城市反复更新基建设备。”

沈修拉着她的手把玩，“省会年代久远，有很多红色建筑和历史遗址，就像光华厅一样，曾经是蒋家人的产业。动荡年代过去后，省里面和蒋如山商量，光华厅应该作为省会标的性建筑物，希望能返还给蒋家其他祖产，把光华厅作为遗址保留下来。”

“按照那位蒋先生的性格，肯定是连祖产也不要了，一心一意为人民服务。”

慕厉脸上带着嘲讽，却说对了蒋如山当时的选择。

这些事也是听沈家二老说的，沈修不过是现学现卖，“我小时候还挺佩服他的，那时候多少人拿回祖产，却因为分配不均导致夫妻反目、父子成仇，他作为蒋家长子，撑起一门家业，让兄弟姐妹都能安居，其实很不容易。”

“光华厅成为省会历史资源以后，蒋如山的公司发展也越来越快，可以说，他是当时为数不多头脑清醒的人。”

慕厉皱起眉头，“可是他后来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作为一个成功的企业家，不是应该更爱惜自己的羽毛吗？”

走在前面的沈一山回头，“爱惜羽毛也有很多种表达，蒋如山选了最简单的那一种，听不得任何不好听的话。”

慕厉被沈一山说得笑出来，“沈叔叔，这能叫爱惜羽毛？”

“只要没人说不好，那就是最好。”贺媛总结一番，叹口气，“蒋家酒店就算没被查封，也运营不了多久了，这么大的事，不说k省地市全都知道，在网上闹得那么厉害，但凡有个生意往来，谁也不敢选蒋家酒店了。”

建成一座大厦很难，推倒一座大厦却轻而易举。

不知为何，慕厉心头有点沉重，同一个城市中的同行业发展，往往会受到某些负面因子的直接影响。

就像蒋如山经营酒店这么多年，打造的就是高端亲子居住环境，结果却因为妻子运营的慈善机构受到牵连。

如果这种情况下，蒋如山极力把自己摘出来，必然会把罪责都推到妻子头上，就算蒋家酒店还能继续运营，这些消息灵通的高端人群，还会放心住到他的酒店里吗？

可如果蒋如山不摘自己，那蒋家大房就会成为蒋家的污点，甚至对其他几房造成严重的影响。以二房蒋如峰为代表的蒋氏家族，是选择力保大哥一家，还是明哲保身维护自身利益呢？

“厉厉？”

慕厉回过神，看着沈修担忧的表情，“我没事，就是在想蒋家酒店的变化，会不会对沈家酒店业造成负面冲击。”

“冲击是必然有的，沈氏集团作为上市企业，每时每刻都要保持清醒。”

说到这个，沈一山很有话语权，他仰头迎着开始偏西的太阳，眯着眼睛说，“沈氏集团能在省会屹立不倒这些年，总是有些本事的。账目清晰、结构明确，定期接受工商局、税务局的审查。”

“做到这些还不够，每年的财报披露可以稍微玩一点花样，比国家和省内规定的披露内容多一点点，比如福利待遇，这些虽然不算是商业机密，但是披露出来好处很多。既能让市场行业看到沈氏发展良好，还能吸引行业内的有识之士。”

贺媛把沈一山推开，“一说生意经就没完。——厉厉你不用担心沈氏，虽然行业内出了大事，但只要我们沈氏自己手脚干净，就算是查也经得住考验。”

慕厉还是有点忧心，她回国参与项目，一直都是在g市活动，还真不清楚沈家在省会的实力。

不过既然贺媛这么说了，沈家至少也会有应对措施，不至于过分被动。

沈修知道慕厉在恼恨什么，轻轻劝慰道，“你不用难过，能把蒋如山连根拔起最好，就算是不能彻底打垮他们，至少能断掉蒋凤仪贩毒的渠道。潘师傅说的东市场，短期内是不能再运营了，我再努努力，争取把东市场拆了，至少能打掉一个贩卖窝点。”

慕厉点头，心情的确有些沉重，她自问算不上保护动物的狂热分子，但看到这种隐藏在合法市场关系下的暗流，她浑身都透着难受。

一方面是不能理解有些人的变态心理，野生动物没有经过国家检疫，常常达不到食用标准，她在r国时，就发生过近海居民捕食不知名海产品，导致一家人感染病毒进医院的情况。

另一方面是憎恶蒋如山一家人的行径，表面上是省会成功企业家，打着慈善的旗号，背地里拉拢一群臭味相投的人，利用国家保护动物来吸引同样变态的人群，违法违纪，更突破道德底线。

“那些失踪的动物能去哪里？就算是尸体也该找得到痕迹，还真就人间蒸发了？”慕厉挠挠头，“不行，我还得去问问潘师傅。”

沈修拉着她的手腕，“哎哎哎你别想那么多，潘师傅在省会这么多年，指不定有什么人脉呢，不至于还要你操心保护动物的去处。”

饭店离公安局不远，一家人说着话也走到了地方，中午时分，公安局却有很多警察来去匆匆，气氛十分紧张。

“这是怎么了？”

沈一山面子大，一个刚进来的小队长认出他，匆忙打个招呼，“沈董您先去找廖局吧，案子有进展了。”

说完，连跑带颠地抱着文件先抢进去了。

廖局长办公室，听了民警的解释，潘文彬长舒一口气，马里奥心里紧绷的弦也松泛了许多。

“目前已经发现的灰喉针尾雨燕共有六只，还有棱皮龟三只，其他的生物种类还需要由专家鉴定，省会大学生物学专家已经到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