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人为了报复越盟对防线上据点的破坏，展开了大规模的清剿行动，打击越盟游击队和主力部队。

我跟随法军的装甲部队，参加了几次针对越南游击队的清剿行动，法国人大量使用了由美国制造的M8装甲车、M3装甲车、M24“霞飞”轻型坦克、M5A1“斯图亚特”轻型坦克、M4“谢尔曼”中型坦克等车型，少部分法国国产和英国产的车型，在装备质量和数量上，都比使用苏联和中国装备进行武装的越南人民军强很多，法军占据绝对优势，但在丛林和沼泽密布的越南却很难发挥其优势，每次围剿行动只要游击队撤退，进入丛林和沼泽地带，坦克和装甲车就无计可施，只能无功而返，收效甚微。

1951年3月，越南人民军总兵力已经达到了约二十万人，其中十一万多人在北部地区，五万人部署在中南部地区，其余兵力分散在越南其他地区。

武元甲大将在中国军事顾问团团长韦国清上将的建议下动用了五个师的兵力，发动东北战役，从南北两个方向进攻塔西尼防线。

东北战役，有称“黄花探战役”，主战场选择在越南东北岸城市海防以北32公里的基隆煤矿附近。那是一个半丘陵地带，水网稻田点缀其间。这样的地形对于大兵团作战非常有利……

据我对历史的了解，越军这次进行南北两线作战，主攻方向是塔西尼防线的北部，防线南部的进攻是误导法军的佯攻，越军声东击西的战术再次取得了成功，让法国人吃尽苦头……如果按照历史的走向，越军在法军防线外围的北部方向部署的兵力最多，如果能在战役开始前说服法军指挥官提前做好准备，加强北线的防御，掌握战场的主动权，就可以有效的遏制越军的进攻，破坏他们战略意图，避免法军被击败，造成巨大的人员伤亡和陷入不利的局面。

虽然这场战争的本质是法国殖民当局为了阻止法属印度支那殖民地人民争取民族独立而发动的非正义战争。但我作为美国军事顾问团的一员，抛开个人对这场战争的看法和对法国人的偏见不谈，帮助法国盟友打赢越南人民军是我们的本质工作。于情于理我必须站在法国人一方，帮助他们打败越南人民军，很必要给他们提个醒。

但我也有顾虑，只有我知晓战争的结果，我如果冒然向塔西尼将军提出自己的建议，更改现有的兵力部署，他肯定会认为我是信口开河，战役还没打响，我就知晓越军的动向，这实在是太诡异了，任何人都不会相信我的说辞。

我只能见机行事，在战役开始后寻找机会提醒塔西尼将军加强北部防御，不要轻敌。至于他是否采纳我的建议排兵布阵，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如果他不愿意相信我，执意按照自己的想法部署部队，遭遇失败就是上帝的安排，任何人的也无法改变历史的走向……

越军主要的进攻方向是塔西尼防线最东北端的小镇冒溪，法军在这里部署的部队非常少，越军采用的是围点打援战术。

战斗打响后，越军最初的进展和之前的永安之战一样，进展顺利。3月23日和24日两天时间内，越军攻占了兰塔、陆内、芒内、松周四个法军驻守的据点，引诱法军派兵增援。但之前吃过亏的法军却没有理会这四个失守的据点，按兵不动。

又过了三天，越军又攻占了秘则和长白两个小据点，法国陆军依然没有任何动作，只有法国江河舰队出动了三艘轻型驱逐舰和两艘小型登陆艇，从水路靠近越军阵地，使用舰炮攻击越军阵地，击毙击伤了一些越军士兵。

越军再也按耐不住了，越军总部下达了命令第308师和第312师兵分两路攻击冒溪小镇和冒溪煤矿。

冒溪煤矿法军只有140名守军，越军认为可以轻松夺取煤矿。于是3月28日夜间越军开始了攻击，但在法军采纳了我们美国军事顾问团的建议，在越军途经的道路上部署了一些火炮，越军受到法军炮轰，进展缓慢，直到3月29日凌晨三点才进入攻击阵地。

让越军没有想到的是驻守煤矿的法军虽然人数不多，但抵抗异常顽强，外围被越军突破后，法国守军并没有放弃阵地，退入矿区内一幢三层小楼继续严防死守，战斗异常激烈，法军守军利用手榴弹压制进攻的越军，越军虽然人数占据优势，却也没有占到便宜，打了几个小时越军损失惨重，也没有攻占这座小楼。

天亮以后，法军的轰炸机飞来进行增援，在楼房四周投掷了燃烧弹，小楼四周变成一片火海，越军死伤惨重。

29日中午的时候，我亲自跟随法军一个营赶到了冒溪煤矿，在坦克的火力支援下击退了以步兵为主的越军，救出了困在小楼内的法国守军士兵。

越军面对法军的坦克只能丢盔弃甲的狼狈撤退，法军摸不清越军的虚实，没有进行追击，只是象征性的用战车上火炮和机枪扫射了一下溃散的越军，打死了一些撤退中的越军士兵。

我在一辆坦克的炮塔上用望远镜观测着战场上的动向，越军撤退的时候，扔下了大量的武器装备，随处可见被燃烧弹火焰烧焦的越军尸体，整个煤矿附近一片狼藉，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和焦糊混杂的气味，让人作呕。

我身边的法国官兵们志得意满，为击溃越军的进攻而感到高兴，他们一个个兴高采烈，一边大声谈笑，一边抽着烟，庆祝胜利。

与此同时，进攻冒溪镇的越军也没有成功的夺取目标。塔西尼将军于26日就判断出进攻冒溪小镇的越军是敌人主力，但他认为战场狭小，不宜出动大量兵力进行增援，为此他命令增加江河舰只和火炮，有限的增派了一个伞兵营驰援冒溪镇守军。

法军伞兵营冒着越军炮火的猛烈攻击，顺利进入冒溪镇和守军成功汇合。

进攻一方的越军第308师几番进攻都被小镇的法国守军击退。

3月30日凌晨两点，越军发动了最后一轮攻势。越军308师集中所有火炮对法军阵地发起炮击，一阵狂轰滥炸之后，潮水一样的越军步兵跟随炮火延升发起冲锋。

巴掌大的冒溪小镇硝烟弥漫，越军攻进了镇子，和法军展开激烈的巷战。镇子里的法国守军呼叫江河舰队的炮火支援，对进攻中的越军造成了严重威胁，越军先头部队被猛烈的炮火轰击，很快和后续部队失去了联系，得不到及时增援，很快就陷入了反包围，被法军团团围住，伤亡惨重......冒溪争夺战战况一度胶着，胜负难分。

越军指挥官意识到再这样下去，先头部队有极大的风险被全歼，于是在黎明前又派出了一个团进行增援，但这个团的越军官兵在强行突破法军防线的过程中，却遇到了法军江河舰队的密集火力攻击，在没有己方炮火支援的情况下，增援的越军就成为了被动挨打的活靶子，伤亡惨重。不但没有成功救援被围困的友军，自身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天以后，越军不得不终止攻击行动，做出撤离冒溪镇的决定。法军取得了冒溪战役的胜利。法越双方的零星战斗一直持续到四月初，越军的后勤供应出现了问题，部队粮食不足，只能撤离了战场。同样的法军在常年的消耗战中也出现了兵力不足的问题，兵力得不到及时补充，也不可能乘胜追击，只好放弃了对越盟发起新一轮攻势的计划，东北战役就在这样的情况下结束了。

东北战役结束后，作为法属印度支那高级专员兼远征军总司令塔西尼将军主持召开了法美两国高级军官参与的战役总结会议，他自信的认为法军击溃越南人民军的进攻，越军在战斗中三千多人的人员伤亡，虽然击毙的敌人并不多，但挫了越盟的锐气。塔西尼坚信战败的越盟动摇了的军心，已经没有能力发动大规模的攻势。上帝护佑法兰西，创造了千载难逢的有利战机，法军只要乘势发动大规模的攻势，就可以轻松扭转战场的局势，以逸待劳的全歼越盟的所有有生力量，取得战争的最终胜利。

但我却不这样认为，越盟拥有很好的群众基础，即便在战斗中造成的了严重的人员伤亡，他们也可以通过不断扩大的根据地迅速补充新的兵员。而且在中国的援助下，他们的武器装备也可以得到补充和强化。在中国军事顾问团的帮助下，可以在比较短的时间内完成对新建部队的整训，很快就可以投入战斗。

而法国人补充兵员缺困难的多，法军从法国本土和非洲殖民地招募的新兵，相隔万里之遥，他们必须远渡重洋，经过很长时间才能抵达越南。而作为后备军力的保大军虽然人数不少却是乌合之众，不堪一击，法国人也不可能把希望寄托在他们身上，这些人只能是白白送死的炮火。

东北战役虽然以失败而告终，但越军总军委却并没有因此而放弃对塔西尼防线的攻势，他们拟定了新的作战计划，在雨季来临前，准备发起新一轮的攻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