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兵日记战火英魂」

第76章激战宁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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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北战役失败后,不愿放弃的越军选择从南线发起新一轮攻势,也就是塔西尼防线的南端,红河三角洲边缘地带的宁平地区。

这里有一条带江自西向东流入大海,越法两军隔江对峙。带江东岸是人口稠密的平原产粮区,由法军控制。而越军控制的带江西岸是广阔的喀斯特岩溶地貌,在怪石嶙峋的石灰岩山峰中遍布着大大小小的溶洞,而且这里的林木和灌木也非常茂密,越军大部队可以隐蔽行军。

法军的飞机在空中几乎很难察觉地面上的动向。此外,这一地区的河道很浅,不方便行船,法军的江河部队也很难发挥其作用。对于越军来说占尽了天时地利,只要找到合适的时机,就可以出其不意的给予法军迎头痛击。

越军统帅部决定在这一地区实施宁平战役,越方称之为“光中战役”。越军计划使用三个师的兵力投入宁平战役,投入战斗的是第304、第308和第320师,以第308师担负主要作战任务。这次的进攻和以往的作战行动如出一辙,由第312师在永安地区进行佯攻,吸引法军的注意力。担负宁平作战的第308、第304两个师秘密向南方机动,策应已经在宁平地区的第320师一起进攻法军的阵地。

越军第320师的根据地正好在带江两岸,他们非常熟悉当地情况,当地的贫苦农民非常愿意帮助他们进行敌后作战,这次使用该师的两个主力团(第42和第64独立团)打前阵,打法军措手不及,夺取防线上的小据点,得手后设法伏击歼灭法军的增援部队。

这样的作战计划似乎很完美,越军高层信心十足,认为有很大把握击败法军。

按照最初计划,战役将在1951年雨季来临前的四月底或五月初正式打响。这是越南上半年旱季最后的几天,如果越军在雨季来临前完成战役计划,在之后的作战行动中就可以抢占先机。因为随后到来雨季,连绵不断的滂沱大雨会造成大片的泥泞地带,法国人先进的机械化部队将寸步难行,坏天气可以有效阻滞法军部队的增援。

事与愿违,越军主力到五月还没有完成战役准备。天公不作美,雨季提前到来了。五月初,越南北部连降大雨,越军两个师和随军行动的将近四万民工不得不推迟行动,战役只能推迟到五月下旬实施……

自从东北战役结束后,我就一直关注着越南人民军的一举一动,根据法军情报部门掌握的情报,我们或多或少的知道了越军的兵力调动的一些情况,法军也在塔西尼防线上做了一些新的兵力部署。

据我对历史的了解,我知道越军会在宁平地区发起进攻,准确的进攻时间我不得而知,他们的首要进攻目标也不清楚,毕竟我前世的记忆很模糊,我掌握的信息也非常有限。

整个五月,大部分时间都在下雨,当时的越南路况很糟糕,只要碰上下雨天,道路湿滑、遍地泥泞不堪,有的低洼的地方甚至还有大量的积水,车辆一前进,就会熄火。

无论是普通的军车还是装甲车在雨季几乎都不能正常行驶,坦克和自行火炮也派不上用场,只能停在阵地上当固定炮台使用。

在坏天气里,我并没有像以往那样跟随法军装甲部队的军官们一起前往前线视察。我选择留在法军河内总指挥部,和我们美国军事顾问团的几个同事一起,同法军将领讨论战局。我每天无所事事,不是参加无聊的作战会议,就是在办公室里翻看报纸打发时间,通过报纸了解朝鲜战争和美国国内发生的新闻事件,这样的平静生活一过就是二十多天……

5月30日上午刚吃过早餐,我们几位美国军官在河内指挥部的作战室里,和几位法军将军一起悠闲的一边喝着咖啡,一边聊天。一名法军上尉突然气喘吁吁跑进来报告,汇报越军第304师越过带江攻击法军阵地的消息。越军发动的进攻很突然,法军毫无防备,措手不及,丢失了富尼县城。

越军首战告捷,士气大振,在其他方向的越军也同时对塔西尼防线上的其他据点发起了进攻,很快省会城市宁平就陷入了越军的包围。

塔西尼将军非常震惊,他愤怒的拿起电话依次斥责前线负责指挥的几名指挥官玩忽职守,命令他们在援军抵达阵地前,要不惜一切代价顶住越军的攻势。

挂断电话后,余怒未消的塔西尼将军又向在场的几位法军将官下达命令,让他们尽快想出应对的策略,制定出最佳的作战方案,驰援被越军围困的法军前线部队。

法军将官们面面相觑,各抒己见的讨论了一番,也想不出办法来,因为下了这么久的雨,法军的机动性受到了严重影响,坦克、装甲车、卡车根本无法在泥泞道路上顺利行进。

大家一致认为唯一可行的方案是用飞机空投伞兵部队进行增援的方法最为妥当。

经过法军将领们的商议,塔西尼将军斟酌以后向战区派出了三个步兵机动集群,四个炮兵群,一个机械化集群和一个伞兵营。

6月1日,法国伞兵通过飞机空降率先抵达了前沿阵地,和被困部队汇合,我跟随法军指挥官们一起乘坐直升机紧随其后也抵达了宁平地区。

这个时期的直升机是美国制造的直升机S-55型直升机,这种参加了越法战争、朝鲜战争等多场战争,一直服役到二十世纪末的老式直升机。在武装直升机出现前,直升机在战争中主要职能是负责运输部队进行增援或运送伤员离开战区。

乘坐这种早期军用直升机,给我的体会就是速度比较慢,舒适度比较差,在飞行过程中颠簸的很厉害。

我们乘坐到直升机还没有降落,在半空中我们就听到了双方交战的枪炮声,震耳欲聋的炮声传播速度很快,距离很远就可以听到,所有机组成员和乘客都忐忑不安,大家都担心直升机会被越军的防空炮火击落。一个多小时的飞行,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透过机舱的窗户俯视地面上的丛林和稻田,时刻提防着越军对空射击的防空炮。

在整个飞行过程中,我们这支由六架S-55直升机组成的小型飞行编队,飞越了越军阵地,两次遭遇了越军防空炮的攻击,但幸运的是越军的防空炮射击精度比较差,命中率低,六架直升机安然无恙的抵达了目的地。

直升机平安的降落在法军阵地的一块空地上。惊魂未定的众人,走下了直升机,一个个都心有余悸,庆幸平安抵达。

我们刚一走出机舱,负责防守宁平的法军军官代表就走上前来,迎接我们,并向我们介绍了三天来这里的战况。

通过交谈,我得知了宁平法国守军的情况,他们的兵力薄弱,面对越军排山倒海般的攻势,他们陷入了苦战。

“据我军情报部门了解到的情况,包围宁平的是越军第308师,占领富尼县城的是越军第304师,与此同时越军第320师夜渡过带江,攻入了带江东岸我军防线,占领了江边的一些据点,这就是这几天来前线的情况,这完全出乎我们的预料。”负责前线炮兵阵地的阿伦.梅西耶中校说道。

“嗯,我大致清楚了,我觉得大雨过后,道路泥泞让我们的部队机动性受到影响,我想越南人的兵力调到也会出现同样的问题,越军主力已经度过带江进入平原稻田地区,失去了森林的掩护,咱们法国空军掌握了制空权,可以乘此机会,对越军阵地进行轰炸,再加上江河舰队的水上火力支援,配合地面部队的行动,一定可以击溃越军的进攻。”我听完梅西耶中校的介绍后,阐述了自己的观点。

听完我的一番话,一众法军将领们频频点头,表示赞同,他们一致同意对越军阵地实施轰炸。

于是,法军地面部队呼叫空中支援,一架架法军轰炸机呼啸着飞向了越军阵地,对越军实施了地毯式轰炸,越军被突如其来的轰炸弄得阵脚大乱,纷纷找掩体进行躲避,但广阔的平原上不像森林地带那样容易找掩护,大量的越军被炸弹炸死炸伤,狼狈不堪。法军江河舰队也在这个时候找到有利战机,不顾小型炮艇搁浅的危险,一艘接一艘的开进带江以东的水网地带,炮击岸上越军,陷入两面夹击的越军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法军地面部队对撤退的越军又发动了猛烈的攻击,丢盔弃甲狼狈撤退的越军难以招架,且战且退,放弃阵地,将被打残的部队重新集结起来,退回己方控制的区域……

深入带江东岸的越军第320师所属的第42和第64独立团,遭遇了当地亲法的天主教武装的激烈抵抗,久攻不克,没有达成预定作战目标。在天主教武装和法军的夹击下,伤亡惨重,加上运输补给物资的船只被法军击毁,越军后勤供应出现了严重的问题,只能放弃进攻,在法军的枪林弹雨中选择撤退。

法越两军的激战一直持续到6月6日,战场上局势发生了逆转,作为进攻方的越南人民军错失了战机,先头部队受挫,后续部队由于后勤供应和法军的空中打击,已经无力组织大规模的进攻,为了保存实力,只得选择全面撤退,法军取得了宁平战役的胜利,但是法军的胜利也是惨胜,法军在战役中付了巨大的人员伤亡,作为法军总司令的塔西尼将军也在这一役中失去了自己的唯一的儿子,他的儿子在塔西尼防线上的欧哈据点防御战中阵亡。老年丧子的塔西尼将军倍受打击,背痛之下他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不久之后就被诊断出患上癌症,在返回法国治疗的过程中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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