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兵日记战火英魂」

第77章塔西尼的美国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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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季来临,法越双方都无法展开新的作战行动,战火纷飞的印度支那半岛迎来了短暂的和平期,直到1951年9月底之前,越法两军都按兵不动,各自厉兵秣马,进行漫长的雨季整训。

越军在中国的援助下雨季里组建了更多的正规军,胡志明领导下的越盟武装已经拥有五个步兵师和一个炮兵师,实力逐步增强。

越军的动向,塔西尼通过法军情报部门或多或少的了解到了一些情况,他非常清楚有中国军事顾问在协助越盟作战,但中国军事顾问团由哪些人组成?在越军哪些级别上工作?他一无所知,这成了塔西尼的心病。

中国军事顾问团神龙见首不见尾,活跃在越南北方的茂密的森林和崇山峻岭中,法国人难以掌握他们的行踪。对于法国人来说,中国军事顾问团对是他们最大的威胁,在他们的帮助下越盟军队越战越强,有了叫板法军的实力,无论是武器装备,还是战略战术都有了显著提升。法军高级将领们都很清楚如果法军一直坚持被动防守,不发动强有力的攻势,消灭越军有生力量,迟早会有一天法国人会被中国顾问团指导下的越盟赶出印度支那半岛……塔西尼深感气愤,直到他最后离开越南,法军情报部门也未能提供关于中国顾问团的确切情报。

越军在扩充军备,招募部队积极备战,法军这边也没有闲着,在塔西尼将军的指挥法军集中兵力在雨季里在红河三角洲展开反复清剿,意在摧毁渗透进入三角洲区域内建立游击区的越军,巩固防御体系,战至十月,法军摧毁了区域内90%的越盟游击队根据地,稳住了阵脚。

在清剿行动结束后,塔西尼认为时机成熟,下一步就该法军实施大规模的反击了。不过在发起反击前他本人必须亲自去一趟美国,寻求美国政府的更大规模援助。

于是,因失去儿子而臂缠黑纱的塔西尼将军带领手下的几名得力干将组成了法军访问团于1951年9月中旬启程前往美国。

我和几名回国述职,随便休假的美国军官也和他们一行人同机回到美国。

9月14日塔西尼将军刚刚抵达华盛顿,顾不上休息,就马不停蹄的急匆匆去会见杜鲁门总统和国务卿艾奇逊。

当天中午,塔西尼见到了杜鲁门,塔西尼阐述了自己的重要观点:“对美国来说,印度支那战争和朝鲜战争是同一场战争,都是为了防止苏联的势力向亚洲渗透,所以美国应该更加积极地援助法国。”

“我们不能让印度支那落到敌人手里。”杜鲁门明确表示美国支持法国远征军的意向。

他们俩的会谈结束后,杜鲁门总统又单独接见了我们美国驻越南军事顾问团代表,向我们询问了一些关于越南战事的情况,我们如实向总统做了比较全面的汇报,总统对我们在越南的工作成绩非常满意,并鼓励我们在越南安心帮助法军,他和国会将给予法军更多的援助,帮助法军打赢这场战争。

下午,塔西尼和艾奇逊又进行了实质性的会谈。塔西尼对艾奇逊说如果没有中国的援助,他率领法军有可能在一两年内彻底打垮越军,但现在这话就很难说了。他告诉艾奇逊,越南以北的中国边境地区,中国方面大约有六到八个师的部队,大约12万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中国军队随时可以奉北京政府的命令越境,进入越南帮助越军作战,这样就将造成灾难性的后果。可是后来塔西尼又说,根据他个人的判断中国军队暂时不会进入越南作战,这样他有可能抢先打败越军。

艾奇逊是个老谋深算的政治家,他心里非常清楚塔西尼之所以这么说,是到美国来“化缘”,讨要更多的军事后勤援助。他告诉塔西尼他对印度支那的军事形势并不清楚,但是美国政府会向法军提供军事后勤援助,细节问题建议他去五角大楼找国防部的官员谈。艾奇逊接着谈到朝鲜战争和印度支那战争的相互关系,他告诉塔西尼朝鲜战争已经出现了长期化的苗头,一时打不完。这场战争直接影响着美国的印度支那政策。

听艾奇逊这么一说,塔西尼很不高兴,他觉得艾奇逊和杜鲁门都是在和他打哈哈,兜圈子,和他们俩之间的谈话并没有得到让他满意的答复,两位大佬并没有给他任何关于军事援助的承诺,很明显在美国政府看来朝鲜战争是重中之重,法国人的印度支那战争对他们来说并不是当务之急。

但是塔西尼并没有就此放弃,他最后还是抱着一线希望,决定去美国国防部碰碰运气。

我在国会大厦附近的停车场上遇到了准备乘车离开的塔西尼将军和他下属一行人,我和来自陆军的托马斯.塞巴斯蒂安少将、马修.坎贝尔上校等六名军官也正好准备驱车去吃午餐,大家很热情的朝法国军官们打招呼。

塔西尼将军朝我们挥手致意,虽然我们在越南期间经常和他们法军高级将领打交道,也和塔西尼见过几次面,但他对我们美国军事顾问团的成员并不熟悉,没有太深刻的印象,甚至记不起我们的名字,对于他来说我们只是面熟,出于礼貌他回应我们的问候。

我看到塔西尼闷闷不乐,一脸沮丧的上了车。司机发动汽车,三辆法国人乘坐的专车离开了停车场,朝宽敞的大路驶去。

我觉得法国人在印度支那半岛的战争根本看不到任何胜利的希望,塔西尼亲自到美国和美国政府高层交涉申请更多的军事援助,最终的目的是想打一场体面的进攻战,在和越盟在谈判桌上争取到主动权,带来有利态势,体面的结束这场战争。

接下来的一周时间里塔西尼又到五角大楼拜会了时任美国国防部副部长的劳微特,两人谈话的中心依然是塔西尼想美国申请更多的援助,塔西尼在劳微特面前卖惨哭穷,他表示印度支那的法军弹药严重短缺,已经没有能力实施反击,如果没有美国的援助,法国军队迟早会输掉这场战争。

劳微特对塔西尼的答复是法国人在东南亚的战争也是美国人的战争,但美国的战争舞台不止一个,美国政府会尽力使塔西尼满意,但不能满足他提出的所有要求。

塔西尼非常不满,他坚持自己的观点,美国人如果在朝鲜半岛的战争中失败,并不会失去整个亚洲,而如果失去了印度支那,亚洲必失去。越南北部是东南亚的关键区域,如果失去了印度支那半岛,苏联支持下的越盟为代表的共产主义势力就会以星火燎原的速度在整个东南亚扩张,那样的后果不堪设想……而劳微特却认为法国人是想把美国拖入一场注定失败的战争中,两人唇枪舌剑的激烈角逐,塔西尼的观点并没有被美国政府高层所接受,但也起到了敦促美国扩大援助规模的作用,在加快军援的速度上取得了一些成果……从塔西尼访问美国当月到1952年二月的半年时间里,驻扎在印度支那的法军从美国总共接收到了13万吨武器装备,其中包括5300万发子弹和各种炮弹,650辆装甲车,200架直升机,1.4万挺(门)自动武器。

这些武器帮助法国人在战场上一直支撑到了1954年的奠边府战役,拥有先进武器的法国人最终还是输掉了战争,灰溜溜的离开了印度支那半岛……

1951年9月25日,志得意满的塔西尼,如释重负的结束了对美国的访问,返回了法国,在巴黎稍作停顿后,于10月19日重返西贡。

而我在家里也渡过了一个月的假期,暂时告别了硝烟弥漫的战场,享受了短暂的和平生活。整个第一次印度支那战争期间我和老婆孩难得有团聚的机会,每年只有一两次假期可以回国,陪伴家人的时间越来越少,我的儿子威廉和女儿阿曼达也渐渐的长大了,在他们俩成长的过程中,我觉得我作为孩子的父亲非常不称职,我和家人聚少离多,我只能用有限的假期补偿妻子克莱尔和孩子们,尽量多给家人一些陪伴。

我回国休假期间,特意安排了一次欧洲五国的长途旅行,我们一家四口用两个星期的时间游览了地中海沿岸的五个国家,孩子们和克莱尔玩的非常尽兴。

旅行虽然比较累,但却增进了我们这个四口之家的感情,对于作为职业军人的我来说,家庭是我心灵的港湾,也是我为之奋斗的目标,更是我在残酷战场上努力活下去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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