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秘密研讨会

第二天李卷土照常上班。

他发现，凤于菲看自己的眼神有些躲闪，似乎有些不对劲，工作的时候，还时不时偷瞄自己一眼，他也没在意。

他又开始了写写画画。

……

科委机械科研所会议室。

会议室里坐了十几个人，每人手中都有一个文件袋，有几个人身边备着词典，东洋文与中文互译的词典。

如果李卷土在场，一定认识其中的几个人：郝主任，邬主任，陈主任，安所长。

郝主任：“今天请各位专家过来，是审核一份资料，关于涡轮发动机的技术资料。涡轮发动机的重要性和未来的应用前景，各位专家比我更清楚，我就不多说了。这份外文资料，是陈主任转交过来的，请陈主任给大家讲一讲吧。”

陈主任：“这份资料，我们是通过特殊渠道得来的，刚刚得来不久，具体来源就便透露了。我们第一时间请人翻译过了，不敢说翻译的准确无误吧，但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纰漏。为了稳妥起见，也为了更好更快地研究这方面的技术，我们又把资料原文转交给了咱们科委，希望咱们机械所也能积极参与进来，共同研究。但是，科委信息科翻译出来的内容，与我们之前翻译出来的内容，却有很大出入。科委信息科提供的这份翻译资料，似乎更值得研究和探讨，今天请各位专家过来，集思广益，共同鉴别一下……”

专家们已经开始翻看手中的资料。

除了原文，还有两份翻译稿。一份是信息科翻译的，一份陈主任请人翻译的。

两份资料的差别，显而易见。信息科的这份，内容更加详实，图文并茂，很多插图都是原文中不曾有的，新加进来的。

其中有几位专家，恍惚觉得这场景有些熟悉，怎么貌似前几天的那个活塞技术研讨会呢？也是翻译的外文资料，同样是和原文有很大出入，同样是增加了不少插图……

多么熟悉的配方啊，就是不知道，会不会是熟悉的味道。

……

一帮人讨论了一个上午，也没讨论出一个结果。

这项技术太重要了，谁也不敢草率地下结论。

这可是涡轮发动机啊，飞机，轮船，汽车，坦克，机车……几乎所有动力装置领域，都能用得上，这可不能有半点含糊。

安所长总结道：“这里面涉及到一些参数和材料配方，我们需要实验来检验，如果能照着造出一台样品来，就能检验它的性能了。”

郝主任：“那就抓紧时间吧。安所长，照着葫芦来画瓢，咱们机械所这个实验水平，还是有的吧？”

安所长：“如果这都做不出来，机械所全体下岗算了。”

陈主任：“我们厂全力配合安所长的工作。”

邬主任：“要不要请李科长也参与进来？”

陈主任：“咱们先按照图纸和工艺流程，先把样品做出来，遇到实在解决不了的困难，再去请教李科长吧。当然，这只是我的个人意见，郝主任，邬主任，你们觉得呢？”

郝主任：“就按陈主任说的办吧。”

陈主任和郝主任分属不同的体系，陈主任是代表军方的，郝主任是代表官府的，相互之间透着分外客气。

郝主任非常清楚，李卷土虽然目前挂靠在科委，但并不占科委的编制，显然是军方请过来的人才。就现在这两件事情来看，如果这个涡轮发动机真能改进成功的话，那军方的确是请来了一位技术大能。

涡轮发动机项目，那是列入国家级“星火工程”的项目，如果真能取得突破，那是多么大的成果！又会是多么大的荣誉！

仅仅是这样想想，就让人高兴！

郝主任：“安所长，今天的午饭，大家就在你机械所打秋风了，你可别小气啊，上次来你这里开会，我们可是饿着肚子回去的。”

安所长：“没问题。中午在食堂加餐。”

……

中午十二点。

科委信息科办公室。

李卷土停下了他的写写画画，午饭时间到了。

今天他没让花珍香帮着打饭，他不想吃食堂了，大锅饭的口味很一般，他想换换口味。

记得一家卤猪头肉的馆子，跟洪老五一起吃过一次，手艺还成，就那家吧。

丹江城不大，如今李卷土有了摩托车代步，全城都是一小时生活圈，方便了很多。

中午饭口，小馆子很热闹，李卷土进来的时候，大厅里七八张桌子基本都坐满了。

单独的空桌已经没了，只能拼桌了。

李卷土寻了一张四人桌，发现还有一个空位，就走了过来。

“请问，这位置没人坐吧？”李卷土打了一声招呼，就坐了下来。

桌子上这三个人，一男两女，其中一对男女显然是一起的，点的两个菜一荤一素，已经吃的差不多了，盘子已经见底了。而另一个女子，面前还没有上菜，显然也是拼桌的散客。

小馆子，拼桌吃饭是常有的事，大家都习以为常。

李卷土坐下没多久，店里小伙计就赶了过来。

“大哥您点……啊！土爷？是您吗？”

小伙计话说了一半，就认出来了李卷土。

李卷土赶紧把他后面的话拦下：“你认错人了，我点一份卤猪头肉，一份清炒小白菜，一碗米饭，去下单吧。”

小伙计又仔细看了看李卷土，疑惑地转身走了。

同桌的一男两女也看了李卷土一眼，那对男女看了看，没有在意，继续吃饭。

散客女子却满脸疑惑地瞧着他。

李卷土也打量她一眼，三十多岁，平齐的短发，刚盖过耳朵，白色短袖衬衫，很宽松，看不出身材，坐在那，也看不出身高，模样长得还算周正，说不上多出色，也不难看，但气质却很高冷，下颚微微上扬，嘴角微微上翘，手臂不由自主地收拢，搭在一起，就差抱着膀子了。

李卷土干脆也抱起了手臂，直直地瞧着她。

两人对视着，谁也不说话。

这时候，那个小伙计又拖着一个盘子回来了，盘子里装了两个菜和一碗米饭，正是一份卤猪头肉和一份清炒小白菜。

这上菜的速度也太快了点吧？

李卷土正纳闷呢，小活计身后又转出一个人来，恭敬地过来说道：“土爷，您这边请。”

李卷土一看，正是这家店的老板，兼大厨，只是一时记不起他叫什么名字了。

你让我这边请，还把饭菜端上来干嘛？

李卷土正疑惑着，小伙计已经把饭菜摆在了桌上，招呼那位散客女士：“您的菜齐了，请慢用。”

这菜不是给自己上的，李卷土差点闹误会了，这要是自己抄起筷子开吃，那得有多尴尬！

好在现在不用尴尬了，他站起身来，直接跟店老板走了。

两人进到里间，老板说道：“我是葛全。土爷，您来的正好，洪五爷听说您回丹江了，正找您呢。”

李卷土：“洪五？他不是在远东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葛全：“昨天刚回来。”

李卷土：“他怎么知道我回丹江了？”

葛全：“这我就不知道了。”

李卷土：“他，人在哪？”

葛全：“已经派人去请了，应该很快就到。”

李卷土：“好，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葛全：“好的，您先喝杯茶，休息一下。”

……

没过多久，洪老五就到了。

两个兄弟守在门外，只有洪老五一个人进了这间里间。

“土爷，您吉祥！”

“坐吧。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洪老五：“我跟您三叔，拖拉机厂的李科长一直保持联系，从他那知道的。”

李卷土：“说说吧，有啥事吗？”

洪老五：“是这么个事，今年按照您的指示，咱们种了6万多垧地黄豆，现在长势非常好。我估算了一下，至少能产30万吨黄豆。那边的仓库，我们已经盖好了，想着等冬天上冻的时候，封河了，再悄悄运回国内来。您这边的仓库也要提前准备了，30万吨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李卷土：“30万吨，的确不是一个小数目。你不是让我准备仓库，怕是让我准备钱吧？”

洪老五讪讪一笑：“这么多黄豆，您也要提前找好下家啊。我打听了一下国际行情，目前从米国进口大豆的价格，一吨300多美刀啊！”

瞧把你能的，还想着赚美刀呢。

李卷土：“你还真敢想。我也不说300多美刀了，250美刀一吨，全给你，洪老板，你要不要？我还能省下仓库和运费呢。”

洪老五又讪讪一笑：“土爷，您有说笑了。我一没钱，二没路子，买不起，也卖不出去。您才是大老板，我就跟您鞍前马后，摇旗呐喊，赚点辛苦钱就行了。”

李卷土眼睛一眯，面带微笑：“鞍前马后的？跟我这报辛苦来了？”

洪老五一听这话，连忙起身：“不敢不敢，不辛苦不辛苦……”

李卷土：“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定下来的规矩，就不要轻易改变。我答应给的股份，没少你的吧？我给你放权，没干涉过你吧？你那些兄弟的工资由你来定，奖金也由你来发，我干涉过吗？日常的经营和开销，也都是你做主，我也没干涉吧？今天我把丑话说在前头，你把农场的账目给我记清楚了，最好别让我查出什么来。”

洪老五：“土爷您放心，我请了的专业会计记账，保证不会出问题。我洪老五能有今天的一切，都是拜您所赐，我一直铭刻在心。”

李卷土：“日子只会越来越好。我不亏待你，你也别亏待手下的兄弟，工资多给点无所谓，但绝对不能养懒人和闲人，你一旦养了这两种人，就是对那些辛苦干活的人，最大的不公平，那谁还愿意辛苦干活？这个道理，你明白吗？”

洪老五：“土爷教训得是，我现在明白了。”

李卷土：“关于黄豆的事情，运输和仓库的问题，就不用你费心了，我来解决。价格嘛，还是随行就市，按当前国内的价格算，5毛钱一斤吧。”

洪老五：“就按土爷说的办！我有一点不明白，为啥米国的大豆比国内的黄豆贵那么多？有啥不一样吗？”

这里面的学问可深着呢，是你能理解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