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渣夫变了」

第36章 第36章不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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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禾说完, 长长呼了气,仿佛将沉积在心中的郁结一气发泄了出去。

“你杀人,你只是遵从本心救了心爱的人。可被你放弃那个我却了, 那个全心全意爱了你很多很多年的我。”

沈云亭静默了许久, 长睫上染了一层湿气,梗着声开:“我有,我不是……”

“你说你不是我梦里的那个人?”嘉禾面『色』发白, 惨淡地笑了声, “幸好你不是。”

沈云亭呼吸一顿, 垂眸不敢与对视, 因为他就是那个人。

嘉禾用银簪指向沈云亭心, 看向沈云亭的睛发红发『潮』, 硬气道:“若你是那个人,若那个人还敢站在我前, 在见到他的那一瞬,这根簪子不入他肺腑, 便染我的血。我与他生不复相见。”

沈云亭低头看那根指着自己心的银簪,低声问:“无论那个人有什么苦衷都不会原谅他吗?”

“是。”嘉禾道。

沈云亭缓缓抬手握住那根对准他心的银簪, 对准的那个地方太疼了, 疼得快了。

嘉禾不止不要他,还恨透了他。

他微红着,就这么握着让刺进去, 可他怕……

不是怕, 只是怕了再也看不到。

贪恋温柔,渴望温暖,抓住这世上唯一爱过他的人,不要再弄丢。

坦白的话梗在喉头, 却深深地被沈云亭咽了下去。

他不敢告诉,他就是那个人,那个永远不再见的人。

沈云亭气息颤着,缓缓将那根对准他心的银簪挪开,隐忍着朝嘉禾笑了声,装作无事发生的子,温声对道:“太晚了,我先走了,好好休息嘉……程姑娘。”

唤嘉禾,很。

可是不敢不能。

他再也不能喊的名字,只能道一声——

程姑娘。

那声他从前一直挂在中的“程姑娘”再也去不掉了。

嘉禾面『色』无波朝沈云亭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朝门指了指:“大人请吧。”

沈云亭目光深深看了一,缓缓抬步离开嘉禾所在的营帐,直到消失在营帐。

嘉禾缓了气,捧起水碗大喝水,喝完水气喘吁吁地看着水碗中映照着的自己。

穿着嫁衣,发丝散『乱』,脂在嘴边被沈云亭亲晕了一圈。过了许久,激动的心绪缓缓平静了下来。

嘉禾起前两世的自己,连去牵一下沈云亭的手,都要小心翼翼地再三试探。

可沈云亭对从来都是亲便亲做那种事随随地便做,从来也不顾及的感受。

告诉自己,自己绝对不会再活成那个子。

当把簪子对准沈云亭,学会拒绝他尊自己的候,忽然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畅快。

营帐外,沈云亭迎着风沙呆呆望着营帐内的人影,他静静地守着嘉禾。

月『色』深沉,沈云亭问自己能不能放手?

答案是不能。

前两世那个混蛋已经机会了,可这一世有做过任何对不起嘉禾事的那个他,或许还有万分之一的机会。

他知道这很令人不耻,可即使再无/耻/下/流,他也不能放开。

他一定会新成为嘉禾的男人。

在西北逗留了一月,程景玄的伤愈合得差不多了,一行人启程京。

此次西北之行总算圆满完成了任务。

凉州刺史汪仁为祸西北多年,侵吞土地,霸占良田,欺压百姓,洗劫合谈金,此事经沈云亭彻查,将汪仁一干人等抓获,且寻了被汪仁藏在地窖的合谈金。

汪仁在凉州根基颇深,沈云亭之所能如此迅速将汪仁及其党羽一网打尽,得益于第一世他曾前往西北调查程景玄失踪一事。

前世嘉禾后不久,他亲手为程景玄手刃了汪仁这个败类。

故而他对汪仁在凉州的势力分布和犯罪证据了如指掌。

至于骆远他们,不过是一群小贼罢了,汪仁刻意散步谣言,将骆远夸大成无恶不作的悍匪,目的便是为了将自己所犯的大事都推给“悍匪”,掩盖自己的罪行。

骆远虽罪不至,但依照大邺律,需处割手之刑。一切刑罚皆等京之后由延庆帝定夺。

京路途遥远,行至半路,一行人到驿站休息。深夜嘉禾正躺在驿站客房的木床上休息。

正闭着,屋里一片安静,窗边忽传来一阵轻轻的扣打之声,嘉禾朝窗边望去,若有似无地瞥见一个模糊的人影。

警惕地起身,赤着脚轻声走到窗前,默了片刻“嘎吱”推开纸窗。

探头朝窗外望了望,瞧见人影,低下头却见窗槛与墙的缝隙处『插』着个小糖人。

小糖人晶莹剔透散着甜香,嘉禾垂眸盯着看了会儿,“啪”地一声关上了窗。

心里清楚,阿兄伤未痊愈,除了那个人之外,还有谁会给送小糖人?

可惜不再是那个会从他手中小心翼翼珍而之接过糖人的大傻子。

嘉禾无视了窗前的小糖人,径自了木床继续闭休息。

无视已经是对这一世的沈云亭最大的尊。

躲在门外拐角处的沈云亭,看着嘉禾关上窗,沉默地走上前,拿起小糖人。他不知道怎么讨嘉禾喜欢,记得嘉禾喜欢糖人,就连夜赶去隔壁镇上买了小糖人给。

可再也不要他送的糖人了。

沈云亭从前不懂为什么嘉禾喜欢吃糖人,他试着尝了尝手中的糖人,明明他的舌头尝不出任何味道,却觉得糖人异常苦涩。可起从前嘉禾吃糖人吃得满嘴糖糊的子,又觉得这苦里还带着甜。

连着赶了几日路,终于了京。嘉禾不在京城的日子,京城也发生了不事。

延庆帝生了场风寒,痊愈后身体大不如前,如今由太子监当权。还有太子选妃一事迟迟有着落。

这些都是玉筝提着千年人参来探望受伤的阿兄同说的。顺道提了过些日子花朝节,约一同去赶花会拜花神的事。

玉筝同阿兄还是一见面就吵。阿兄一见玉筝就一直板着张脸。就为了唐律前几日为玉筝庆生,送给玉筝一副题了小诗的字画被玉筝当宝挂在主府前厅这事。

玉筝忧心忡忡地来,气鼓鼓地离开。嘉禾撇了躺在榻上养伤的阿兄,瘪了瘪嘴:“平日五大三粗直来直去的,怎么喜欢人还要装子?扭扭捏捏的一点也不像你。”

“谁喜欢了?”程景玄红着脸看了藏在枕边的小香包,瞒不过去只好承认,“是喜欢,可是……”

“就是因为喜欢,我觉着我得再挣些好前程配得上。”

嘉禾懂阿兄的心情。就像从前也总觉得自己不够好,努力做到最好,让沈云亭喜欢一。

“阿兄你很好,不要看不见自己的好。你若是不告诉玉筝,便永远不知道你心悦,不要等错过了后悔。”

“可若是你告诉你喜欢,还是不愿意接受你,那便不要痴缠了。不愿意看见你好的人,对一辈子都看不见你的好的。”

程景玄怔愣地看着说出这番话的嘉禾,总觉得这段日子自阿妹好似变了个人似的。往日挺活泼的一个人,现下看着倒是沉稳了不。

其实他觉着不止自阿妹变了,连那清高自负到让人讨厌的沈二也变了。前几日京的路上,沈二竟然开始对他嘘寒问暖,他差点为自己见了鬼。

“对了阿妹。”程景玄唤了声嘉禾。

嘉禾看他:“怎么?”

“这西北之行多亏沈二救了我。怎么也该带上谢礼亲自登门朝他道个谢。”程景玄看向嘉禾,“我正养伤行动不便,此事便劳烦你了。”

嘉禾过了好半天应道:“好。”

汪仁在刺阿兄的那把匕首上抹了毒,幸得沈云亭赶来得及,否则再晚一步,阿兄怕是难救了。

一码归一码,沈云亭救了阿兄,该谢的会谢的。

嘉禾从永宁侯府府库里寻了几幅名字画和文房四宝装进礼盒,前往沈府。

到了沈府却被门房崔叔告知:“二子他不在府里,二子高中榜首,圣上刚赐了一座新府邸给他,他搬出去了。”

嘉禾向崔叔确认道:“他搬去了东街二巷第四间?”这是前世沈云亭府邸的位置。

崔叔拍拍脑袋,了片刻道:“不对,他搬去了东街六巷第二间府邸。”

嘉禾皱了皱眉,东街六巷第二间府邸……

那不就是隔壁吗?

可对面原本住的是太子傅张先生。总不会是哪弄错了吧?

嘉禾又问了一遍崔叔确定吗?崔叔说确定。

沈云亭该不会是故意的吧?故意搬到隔壁。

嘉禾气笑了。坐着马车来到自府邸隔壁,敲了敲沈云亭府邸的大门把手。

大门立刻被打开,门后之人似乎料定了会来,早早在此等候。

在见到的那一刻,眉立刻笑了开来,似情窦初开的年郎见到了日思夜之人一般,喜道:“你来了。”

嘉禾不多话,直接将准备好的谢礼递给他:“多谢你救了我阿兄,这些是谢礼,还望大人笑纳。”

沈云亭忙捧过嘉禾给的谢礼:“应该的,不必谢。”

嘉禾:“既如此,你把谢礼还我。”

沈云亭紧拽着给的东西闷声不吭一动不动。

送完谢礼,嘉禾不欲多待,正要走却被沈云亭叫住:“等等。”

嘉禾脚步顿了顿,但未头。

沈云亭清润低沉的嗓音自身后响起:“你不问,我为什么会搬来这里吗?”

“大人的事与我无关。”嘉禾道。

沈云亭心一抽。

说与无关,可他与有关。

原太子傅张超致仕,他继任了太子傅一职,设法夺了这座府邸。

只是离近一些,每日都能见到。

“程姑娘。”沈云亭笑了声,“日后比邻而居,常相见,请多指教。”

嘉禾沉下脸,心大门是候该养两条会咬人的看门狼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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