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雯和石呆子回去之后就找到贾赦，自请领罚。

晴雯在这件事上一声不吭，低着头，摆明了任人处置。石呆子倒是支支吾吾说了半天，企图为他俩刑。

实则石呆子多虑了。

贾赦刚赚了一大笔银钱，扣掉买阵盘的成本，都还能剩下不少。私库里终于充盈起来了，他整个人都沉浸在愉悦的心情中。

晴雯她们擅自行动的事，他也只打算高高拿起，轻轻放下。

本来就是救人心切，事出有因，他也不会抓住小辫子不放。至于这惩罚，贾赦思来想去，干脆就扣掉他们这次的工钱吧。

晴雯：“……”

石呆子：“……”

不愧是您。

等晴雯她们回去休息后，贾赦倚靠着树，继续在那里思量空间的事。

他是捉了一堆鬼魂回空间去，系统空间也在日复一日的提升中扩宽了不少，能容纳住这些吵闹的群鬼，但这样的环境明显不适合居住了。

贾赦如今连自己都热衷享受，怎么能忍受空间环境变得一团糟呢？

他得想办法布局一下才行。

想到就去做，问了系统之后，贾赦大手一挥，掏光所有积分，给系统空间来了次升级。

这次不再是平面的扩展，而是直接多了一层，犹如天上地下，在空间上就多出不少。

两个层面以一个石门为界，有了点神仙术法的意思在里面，说是跨过石门，实际上是直接传送到了下面。

贾赦觉得这样有点意思。

之后，他把那些浑浑噩噩，明显丧失意识了的魂魄引渡到下一界，还有理智的就签订契约，留在上界生活，渐渐的就有了小乡镇的样子。

一院子的小鬼就这样处理干净。

如今的空间不再空落落的，恍惚间看去，忽略撞歪了脖子的断头鬼、穿墙穿到一半，想起自己应该走门，于是硬生生卡住的迷糊鬼、热衷干饭，能把肚子硬生生撑炸的饿死鬼……还真有了那么一丝人情味。

至于空间的管理人员，有林如海这个现成的劳力在，贾赦不用白不用，直接让他做了村长。

这一通折腾下来，空间里看起来就顺眼多了。

可谓是万事如意，一切顺心。如此安排，再好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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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雾弥散，明月高悬。

这一晚对于两个少年人来说，真的是惊险刺激的一晚。精神紧绷，浑身疲惫。好不容易走了出来，终于看见火光时，两人眼底都有些晶莹泪光。

这也太难了些，他们还是头一次体会到这种筋疲力尽的感觉。

晴雯和石呆子也体谅他们的不容易，从他们身边离开，回去复命去了。

肩上骤然一轻，明明该高兴的，宝玉却先叹了一声。

他知道故人已经离开，有些遗憾没能好好告个别。

他和晴雯之间，每次都好似这般，做什么都急匆匆的，来不及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说上一句话。

宝玉心中正怅然着，却忽然感觉脖上一痛。

他惊慌失色：“环哥儿你要干什么啊环哥儿？”

贾环表情狰狞，吼道：“呔，妖孽，我一眼看出你不是人！你快从我哥的身上下来！”

宝玉：“……”

贾环叫他哥了，他有一点高兴呢。

然而，他就要被掐死了啊！

“救、救命……”

宝玉最后怎么解脱的都不知道，他被勒着勒着就晕了过去，醒来已经回到了荣国府的床上，烤鹿肉什么的也没吃着。

宝玉有些恹恹的。

他这一次是狠狠吃了一番苦头了，回来就连着卧床休息好几天。最难过的是，往日里生病至少每天都有人过来嘘寒问暖，这次却都是看望过一次，就不再过来。

他都要憋出毛病来了。

一问，才知道这几日上元灯会，姊妹们都在为庆典做准备，自然没人有空关注他。

无人问津，好不凄凉。

好在宝玉是个乐观的人，有道是，山不来就我，我就去就山嘛。身子一大好，他就磨了贾母，让她同意他出门了。

瞥见宝玉兴高采烈的样子，贾母笑道：“你自个出去我也不放心。正好你大伯请我们一家人去西街听戏，你就随我一起去吧。”

宝玉震惊脸。

什么？！原来他本来就可以出门的吗！那他刚刚还撒半天娇？

他整个人都石化了。

元宵那天，大半个宁荣两府的人都出动了。碍于贾琏声泪俱下的请求，贾母拉下老脸去给京中认识的其余夫人下了请帖，约她们一起出门看戏。等真正到了地方，一条街上，一眼望去好些个王公夫人，声势浩大，好不惊人。

就算原本对听戏不感兴趣的人，这时也听了宣传，过来凑个热闹。

“干得不错。”乞丐们过来邀赏的时候，贾琏痛痛快快地给了赏银。如今他正是事业的上升期，做什么都风风火火的，从眼角到眉梢，都带着一股子恣意。

贾琏很久没有这么痛快过了。

他这次财大气粗地包下了一整条西街，上至戏楼，下至吃食，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有了这样到位的宣传，他就不信这次如意坊还洗刷不了过往留下来的古板印象。

他今天就要咸鱼翻身，一战成名！

戏楼子里，贾琏秘密培养了许久的芳官等人也终于到了抛头露面的时候。如今外面人流涌动，摩肩接踵，跟传统热闹的大戏园子没有一丝差别。

相比起这样的场面，府里面的小院子那都是小打小闹了。

幸好芳官她们平日里是下了苦功的，尤其她们一出场，瞧见中心位置坐了个贾赦，顿时就不慌了呢。

以大老爷的毒舌程度，还能有比他更能抬杠的人吗？

答案是没有。

芳官她们先中规中矩地来了一场《白娘子》试水。

演出顺顺利利地进行了下去，一出戏唱完，她们下去换衣服，场上却没空着，帘幕拉开，身着各式彩衣、恍若仙女下凡的丫鬟们提灯出场了。

时隔数月，贾琏精心策划的一切终于能展露头角了。

一般的戏园子唱完了戏，那要么排下一班，要么中场休息。这个戏楼听说只有一班人在唱，听完了戏路人原本都准备走了的，没想到后面会有这么多妆容精致，衣鲜亮丽，恍若神仙妃子的人物出场。

一起来看戏的人中，就连王妃这样有身份有眼光的人，都忍不住小小地惊了一瞬。

南安太妃对贾母道：“这一出瞧着倒有些意思。”

权贵们平时看戏都是请的上好的戏班子，是以就算出了府，这戏唱得再好，在她们心里也不会掀起一丝波澜。倒是后面提灯出场的女子们叫她们新奇不已。

京城的太太、小姐们平日里除了八卦，便也只能在穿着打扮上下功夫了。也因此，这些新颖的衣服款式一出来，便叫她们看直了眼。

这些衣服大多贴合如今的潮流，可若是仔细看去，又与如今流行的风格大不一样。不是头饰上精巧夺目，便是腰饰处暗藏心机。走动时裙摆浮动，衣袂飘飘，细节处动人心。

一连走过十几个丫鬟，彻底将太小小姐们的心给俘获了，纷纷小声讨论起来。

小辈们光看表象，老人们却都已经透过现象看到了本质。

“这料子，是早些年京中盛行的那款吧？我许久未曾见过了，没想到你们如意坊里还藏着有。”

“这心思也巧妙，真真是个玲珑人儿，才想得出这样的设计。”

……

一番夸赞下来，贾母在姐妹们面前得了脸，脸上笑意掩都掩不住。

她谦虚道：“都是家中小辈弄着玩的，不值一提。”

话虽如此，生活在这京城之中，权贵们不拼后代拼什么呢？

想到她有这样能干的后人，一众夫人们心里都泛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