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离快步进去，看都没看后边的人一眼。

毕竟跟纪攸沾的上边的，她是半点都不想招惹。

“你认识刚才那人？”姜离看向怀里的末末，有点头疼。

她极力的想要让姜末愿意跟纪攸有关的人和事，可事情却总是不受控制的向着另一个方向前进。

姜末警惕的抬头，又迅速的双手搂着姜离的脖子，奶声奶气又果断直接的说：“不，不认识！”

这个怪大叔，他才不认识！

可这回答迅速的像是做贼心虚一样，姜末那双明澄乌黑的眼睛别开看向另一边，惊喜的摆摆手，“白叔叔。”

白殷穿着跟之前不一样的极其正式的定制西装，大步冲着他们走过来。

“进去吧。”白殷进退温和得体，之前白家发生的事情，似乎对他丝毫影响都没有，眉眼依旧是那么温隽，没有丝毫的阴翳。

“白家的事情……”

姜离下意识的抬头看向他，心里多少的有些愧疚。

若不是因为跟她走的太近的话，白家最近也不是乱成这样，就像是三年前的那场乱了，却是因为人为的乱。

白殷失笑，伸手习惯性的揉了揉她的脑袋，“我不是说过吗，那都是小事，怕什么，并且，这公司就算是夺不过来，大不了我重归老本行也能养的起你们。”

他的声音后边微微带着几分的认真和沙哑。

姜离心脏下意识的紧了紧，她知道白殷是个很好的人选，能那么多年在她身边默默陪着，甚至帮她善后事情。

只是心里的某些情绪总是不受控制，姜离定了定神，仰头露出弯弯的弧度，说：“好。”

她不是傻子，那么多年白殷的表现，和今晚选择的这个地点，都表明了一件事。

如果尝试着接受白殷的话，日后的生活也许会不错。

姜离这边走进去，而那边的气压却极其的低沉。

二楼的包间上，纪攸坐在那边，双腿交叠，嘴里咬着一根烟，淡漠的垂眼看着下边。

他面容隽冷，轮廓凌厉而完美，只是那昭昭烟雾朦胧了那俊朗的五官，看着更加的淡漠冷寒。

门被推开。

楚奕程走进来，顺着纪攸的视线往下看，这位置稳稳当当也恰好就能把下边一览无余，尤其是——姜离的位置。

下边姜离抱着孩子，对面坐着的男人耐心的给他们摆放餐具，看着其乐融融的，倒像是真的一家人一样。

而比较起来下边的温馨，上边则是空气都寒戾的像是结了冰。

“啧。”楚奕程也站在窗户那边往下看，不痛不痒的八卦道：“听说今晚白殷准备的求婚呢。”

“不过倒是咱们，三个大男人的，在这边瞎凑什么热闹，这里可是求婚圣地。”

楚奕程嫌弃又恶寒的扫过屋内的人，求婚圣地三个大男人在包间内，怎么想怎么诡异。

特助面无表情的扫了他一眼，现在他只希望这人闭嘴，没看到总裁的脸色更加沉寒了吗。

纪攸掐灭手里的烟，眸眼沉浓黑不见底，听到这话，偏头像是轻笑了声，嗓音懒散暗哑，“嗯？求婚？”

那声线都带着一股的懒洋，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危险和冷寒。

特助都忍不住战栗，这唇角带着的似笑非笑的弧度，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楚奕程找了个沙发，懒懒的窝进去，嗯了一声，丝毫不客气的说：“是啊，等过个半小时，准备好的求婚仪式就该开始了。”

“你难不成还想见证一下他们的求婚？”

偏偏楚奕程还瞪大眼睛，倒像是真的好奇和无辜，耸耸肩迎上那沉寒的视线，说：“我也是刚才听人说的。”

又不怕死的补充道：“听说很盛大，嗯，对，很隆重。”

好一个求婚仪式。

纪攸的面色不辨情绪，淡淡的敛目垂眼，看着下边，薄唇紧紧地抿成一条紧绷的弧度。

周身上下都遍布了压抑的风雨欲来的气息。

下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白殷微微的弯腰上前，似乎极其亲昵的给她挽起耳边的碎发。

这一举动，看的特助浑身上下起了战栗和后怕，身边的总裁看着比刚才更寒浓了几分。

特助忽然想起今天早上那同样不知死活的律师进去，直接就拿出文件摊开说，“我是姜小姐的委托律师，这是离婚协议书，麻烦您看一下，没问题的话在这边签字。”

他记得当时纪攸周身的温度跟现在差不了多少。

纪攸听完这话，淡淡的掀起眼皮，似笑非笑的看着那律师，手指叩的桌面都带着让人胆寒的节奏，“不签，滚。”

那律师还试图拿着法律去压，说了些什么‘诉讼离婚’‘起诉’之类的话，纪攸眼底的温度彻底的冷寒下来，就连特助都替那么不长眼的人捏了把汗。

可后来——

后来纪攸的声音平静冷漠，只启唇淡淡的说：“怎么？律师的位置干够了？”

那律师才终于意识到眼前的男人是什么人，不甘心却只能灰溜溜的离开。

可现在……

特助长叹了口气，甚至不敢往下看。

这尽收眼底的亲昵，似乎加剧了纪攸周身寒戾的程度。

特助偏头看了看，看到沙发上，脸上盖住一本杂志优哉游哉的楚奕程，忽然有些头疼。

下边音乐响起，撒花的行列经过，那些各色各样的名贵花，都纷纷扬扬的落下，带着独特的花香味。

末末年纪还小，坐不了那么长，偷偷顺着椅子溜下去，被揪住衣领的时候，还奶声奶气认真且义正言辞的说道：“我要上厕所。”

姜离这才无奈的松开他。

“杳杳。”白殷的嗓音有些沙哑，跟往常不太一样，似乎有些太紧张。

他手里紧紧地攥着一个盒子，只露出一角，就能大概的看见那是什么。

白殷眉眼温隽柔和，嗓音都缓和了几分，像是带着几分的郑重，说道：“你看我很小就认识你了，那时候你还没那么淑女，我被人欺负了，你就按着人在地上揍。”

“我那时候就在想，谁能那么幸运得到你的保护和关心。”

音乐响起，似乎有拉大提琴的声音，还有闪着的灯光和即将过来的捧着满是鲜花的服务生。

“杳杳。”白殷眉眼都带着溢出的温柔，眼睛里像是闪着细碎的光芒，他摊开手，轻声说：“所以今天我……”

啪嗒！

所有的灯忽然骤然灭掉，漆黑一片，偌大空荡的屋内一阵阵客人尖锐的喊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