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婆，这菜我都给您装好了。怕到家都凉了，外面还多裹了两层。”

说着，苏白竹把包好的酒菜放到了桌子上。

王言站起身，拎上酒菜。“走吧，刘婆婆，我送您回去。”

听到王言要送老婆婆回去，苏白竹愣了一下，又连忙的变得高兴起来。

“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王言扭过头横了她一眼。“好好在店里呆着，成天就想往外跑。”

“略~”见王言都这么说了，苏白竹冲他做了个鬼脸，便招待别的客人去了。

王言搀扶着老人慢慢站起身，一起出了酒馆。

走在大街上，满地是厚厚的白雪，雪花映出来的光，显得天格外的亮。

每走一步都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这一路上老人都在不断的讲着过去的事。

年轻的时候到村里教过书。

后来有了孩子就在长平镇扎了根。

王言小时候和自己儿子作过哪些祸。

反正就是东扯一句西扯一句，都不挨着。

很多都是王言早就听过很多遍的了。

也可能是岁数大了，就特别爱回忆以前的事。

可是今天老人讲的分外动情。

说着说着眼睛就湿润了，说着说着又笑了起来。

走这一道王言也没怎么说话，就一直听着老人在讲。

如果他猜的不错的话，老人可能是遇到什么难事了。

老人心里可能也清楚一些事，但始终没和王言开口。

从在酒馆刚打照面，他就看出来老人脸色不太对劲。

老人两眉之间枯暗如尘，气色十分不好，像似得了很重得病。

但又和那种没休息好或者身体抱恙有些差别。

说着说着，就到了刘老太太的家。

离酒馆也就不到三里路，小时候都是经常来的。

也许是心情的原因，今天感觉走的格外的远。

“本良啊~你看看谁来啦。”

刚走到院子里，老太太就冲屋里面招呼着。

打开门，走出来的是一个身材瘦弱的男人，多岁的样子。

正是王言口中的张大哥。

老太太家里三个孩子，张本良最小，排行老三。

父亲在很小的时候就走了。

刘老太太既当爹，又当妈的拉扯三个孩子，着实也挺不容易。

好在现在是熬出头了，三个孩子也都挺出息。

可这当妈的，也跟着老了。

“小言子来了啊，快屋里坐吧。”

张本良很是客气，但却少了以往的热乎劲。

也可能是许久未见，有些生疏了。

王言看了张本良一眼，也没多说话，笑着点点头，三人便来到了屋里

刘老太太将酒菜摆好。

“本良啊，这都是你爱吃的。

小言子知道你回来了，看我这老婆子腿脚又不方便，就给我送回来了。

有日子没见了，正好你们哥俩好好唠唠。”

俩人寒暄了一番，酒喝了几碗，菜却几乎没怎么吃。

“妈，别光看着，你也吃啊。”

张本良往老太太碗里夹着菜，嘱咐着。

“妈不饿，妈看你们吃心里就高兴！吃你们的，不用管我。”

刘老太太满眼的疼爱，毕竟是打小最宠着的老三，无论长到多大，在她眼里，依旧还是个孩子。

“张大哥，这次回来准备在家里待多长时间。”一旁的王言突然插了一句。

张本良迟疑了一会说：“还没想好。”又看看了日渐衰老的母亲。“晚一些吧，想多陪陪我妈。”

“人呐，年轻的时候不懂事，总感觉时间还有很多。其实呢，不知不觉父母就已经老了。”张本良感慨着，说完，端起酒一口就干了。

王言看着的张本良，本是大好青春，但他的眼睛里却有着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遗憾。

刘老太太听了这话，心里不是滋味，泪水不停的在眼眶里打转。

又不想扫了兴，站起身就往外屋走。“本良啊，我看这菜你们也没怎么吃。我去煮一碗你小时候最爱吃的疙瘩汤。”

门一关，刘老太太就出去了。

王言回过头，又看向满是遗憾的张本良说。

“别想那么多了，赶上哪步走哪步。往后我也勤上这跑跑，你就放心吧。”

说着，王言攥住了张本良的手。

顿时让他心里一惊，抬头看向王言。

王言的脸上很平静。似乎早已看穿了一样。

依旧不动声色握着张本良那双早已冰凉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