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豆簪」

女主的觉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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矢屿跪在那,头都不敢抬,“祖母,孙女没有,孙女没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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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矢屿!”

矢屿怯生生跪着,“祖母,您相信孙女,这事真不是孙女干的。”

矢屿没有撒谎。

这事真不是她做的。

那日她生闷气,想着给落落出口气,揪了线头。之后第二日,她又悄悄跑进屋子,趁着陶姨娘午后休憩时,拿着针和线再一针针的小心从扯开的线头地方缝了三遍。

确定无误后才放心的。

落落后来问她,“姑娘怎么又给缝上了?”

矢屿认真道,“虽然那时候她打了你,我很生气。可后来我一想,檬姐姐在马球场时不仅仅单指她一人,而是指我们整个林家。她上了马球场,旁人瞧见会说,看,那是林大人府中的姑娘。如果檬姐姐真因为我们这些小争执在马球场上出了丑,那就不单是她一人出丑,而是我们整个林家。这点道理,我还是懂的。”

她再加一句,“冒哥哥对我那样好,哪怕不为了别人,为了他我都不能这样做。我过瘾是舒坦了,可我不能连累哥哥。这林府,只有他对我好。”

落落拍拍她的小脑瓜,“我们姑娘是林家最聪明,最有福气的姑娘。”

一旁的落落自然很清楚这事和矢屿无关,可她又不知如何去辩解。

照实说,屿姐儿拆了又给缝上了?

显然这话是自败阵脚。

老太太手扶头额,连着“哎哟、哎哟”的叹气,“你们真是作孽啊,你们上了马球场,可是我们林家人。但凡你们任何一个出了事,我老太婆都不能安宁。既然你们都不交代,除了冒哥儿,那你们这几个姑娘,还有吉哥儿,通通给我去祠堂挨板子!”

赵氏一听要打自己姑娘,不乐意了,“母亲,箬姐儿在马场上啊,她又没有通天的法子来制止。再说了,冒哥儿把三丫头都抱回来了,这难道还不够?”

“没什么可说的,既然没人愿意认,那就都去挨板子!”

赵氏还打算解释,林矢箬拽住她,“母亲别说了,我是大姐姐,这样大的事我这个当姐姐的都没发现,我该去挨打。”

林矢箬话刚说完,她的婢女囡囡跪着爬上前,“大姑娘您怎么就不说实话呢,分明是……”

“囡囡你别说了!”

老太太一愣,“说!”

囡囡跪在地上,她伸手指向矢屿,“老太太,几日前奴婢亲眼看到屿姐儿用嘴叼着线头,她解开了檬姐儿衣裳上的线头!当时奴婢还没有往这里想,以为屿姐儿在干嘛呢。奴婢后来还和我们箬姐儿说了此事,箬姐儿心善,自然也没想这么多。她说不管有没有,今天都会好好留意檬姐儿的!”

陶姨娘猛然抬头,“林矢屿,难道是那日檬姐儿让你举了一下衣裳你就心生怨恨,开始害你姐姐了?”

矢屿:“我没有,我没有要害檬姐姐……”

“矢屿你别说了,都是我这个大姐姐的错,祖母,您责罚我一人就好,”林矢箬哭着说,“是我没有当好姐姐,没有在马场照顾好妹妹。”

矢屿眼神恍惚的看向林矢箬,她才要开口喊她“姐姐”时,老太太一脚,就将她踢到了桌角处。

她的头磕在桌腿上,一阵眩晕。

“林矢屿,”老太太戳着她的头开始骂,“陶知意,这就是你养的好女儿!”

陶姨娘闷不做声了。

她跪在那,一句都没有为矢屿辩解,好像已经默认了。

矢屿眼泪汪汪的看着陶姨娘,“阿娘,我没有……”

“别说了,你和檬姐儿都是我的孩子,你既然犯了错,此事又是让林府蒙羞的事,手心手背都是肉。你对姐姐怀恨在心,不惜拿林家名声来毁你姐姐清白,阿娘对你也无话可说,”她看向老太太,“老太太您公事公办,该怎么责罚,就怎么责罚。”

陶姨娘很庆幸林矢箬站出来,这样她的儿子吉哥儿也免了一顿板子。

至于矢屿,无人在乎。

此刻矢屿才恍然意识到,好像在这个家,她一直都是独身一人。

她的阿娘从未在乎过她,每次林秉生在家时,她就装作对她千好万好。

矢屿没有再言语一句,任由老太太指着她破口大骂。

她孤独的身影跪在那,眼泪吧嗒吧嗒落下。

回想起过往,矢屿的心越来越凉。

老太太骂够了,矢屿落寞的看向陶姨娘,“阿娘,您也不信女儿?”

陶姨娘不耐烦道,“我哪知道你安的什么心,檬姐儿不过与你玩闹一下,你就发狠要这样待她,阿娘到底哪得罪你了。”

矢屿本来想挽起袖子让阿娘看看她举了一日酸疼发红的胳膊,她手挨着衣袖,再抬头看到陶姨娘一脸的无趣时,那一刻,矢屿的心彻底没了光。

她慢慢起身,挪步去了祠堂。

陶姨娘大出口气,径直跑进北苑再去安慰林矢檬。

她包着头钻在被子底下一个劲的哭,陶姨娘劝说无果,她也索性不管了,“你就哭吧,哭死算了。”

她眼泪汪汪的探头出来,“阿娘,我没脸见阿娘了。今日在马球场,我的裹胸......阿娘,是不是没人要我了,我是不是彻底嫁不出去了。”

“你才十岁,等你长到十五岁的时候,你看看这五年过去谁还记得今日的事,”陶姨娘拍着她,“你放心,事关你父亲和整个林家,老太太和夫人都不会坐视不管的。老太太本事大着呢,定会用半年把这些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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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都处置好的。”

“阿娘,是不是林十八,她是不是故意的。”

陶姨娘点头,“她给你举衣裙的时候趁机咬的内衬线。”

“我要杀了她!”

陶姨娘摁住她,“林矢檬,你不要再闹了,矢屿在祠堂挨板子着呢,要打二十下。息事宁人,再别闹了。”

陶姨娘觉得自己这些日子好像对矢屿真的有些过分了,她不打算再追究。

为长期相处,她还打算等矢屿挨打完再装几天好阿娘。

林矢檬咬着牙,心里忿忿不平。

老太太的雅至院内,她立在院内听着祠堂的声,“怎么只听到打板子的声音,不见这丫头哭闹呢。”

“屿姐儿打小就坚强,没哭没闹。”

入夜后,开始下雨了。

老太太才打算稍微淋点雨呢,不曾想倾盆大雨刹那间落下。

她着急忙慌上了石台,站在门框前看着小院子满满堆积出来的雨水。

“矢屿这丫头,谁让她是个没人管的呢,今天这事啊,话茬子是谁打开的,谁就是始作俑者。”

张妈妈:“您是说,这事是箬姐儿?”

“还能有谁。”

老太太挪到屋内,“箬姐儿这孩子,心善良,却也是明着表面上的善良。背地里啊,盘算可多着呢。她不显山不露水的招,可比赵烟栀要强太多。今天这事,明显就是她做的。她在马球场上和檬姐儿是一队,上了场,混乱中趁机把她的衣服给解了,完事还赖到屿姐儿头上。”

“可是老太太为何不明说呢?”

老太太一笑,“箬姐儿是赵烟栀的女儿,我可不能把赵烟栀给得罪了。陶知意有身孕,她更是不能波动。哪怕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我都不能再怪旁人。唯独林矢屿,她是最适合背这口锅的。”

张妈妈点头。

她心里也不免可怜这个没有阿娘疼的姑娘。

祠堂那边来了人,“老太太,屿姐儿晕过去了,怕是要出去寻郎中。”

张妈妈:“可是外头雨这样大。”

老太太:“让马车从后门进来,把屿姐儿放上马车再载去郎中铺子去。老爷不在家,让外人进来出个什么事就不好了。张妈妈,你去看着让他们弄。”

雨依旧是倾盆如泄。

马车顶被雨都快要打的湿透了,矢屿狼狈晕厥不省人事。

落落跪在门口祈求张妈妈:“妈妈您可怜可怜我们姑娘无人照顾,可怜她这样小,就让郎中进来吧。雨这样大,姑娘还得受着颠簸,她再经不起折腾了。”

张妈妈扶稳落落,“老爷不在府中,本身就不太平。落落姑娘,只能委屈屿姐儿走这一遭了。这个时辰,城东那个郎中铺子还开着呢,快些去吧。”

落落擦干眼泪,抱着干净的褥子上了马车。

矢屿的腿上全是血。

她已经疼的晕厥了。

落落擦着她的血,“屿姐儿不怕,要熬过去,会熬过去的。”

街面上一个人影都看不到,大雨把巷子都堵住了,常走的宽巷子全是水坑洼过不去。马夫的伞都被雨冲走了。

他只能绕道,上了高台,朝西拐去。

西边的路全是碎石子,落落紧紧摁住矢屿。

突然一个猛颠簸,马车撞上面前的小礁石,“姑娘坐稳了!”

马夫逞能想一步过去,“哐当”几下,马车翻在巷子口。

矢屿被这一猛撞击给撞醒了。

她睁开眼,雨水打在脸上,像刀子一样剁在她心里,“落落......”

落落连滚带爬,浑身是泥的过来,她把矢屿拽到青瓦墙能遮雨的地方,再伸手摸她的腿时,血和泥水混在一起。

落落急的大哭,“姑娘,我的姑娘......”

她看到巷子口对面有一家酒馆亮着灯,她速速爬起朝酒馆跑去,“小哥,劳烦过去两个人帮帮我,我家姑娘倒在那边了。”

酒馆的人不理落落。

她跪在那哭着叩头。

这时,从酒馆门口冲出一男子,他连手中的伞都没撑,冒着大雨飞速跑到青瓦墙下。

他脱下披风包住矢屿,再一把将她拦腰抱起,一路跑向酒馆门口。

矢屿浑身是水,此刻她已用尽所有的力气。

“姑娘,姑娘......”

他拍着矢屿的脸,焦急看向店小二,“此处可有客房?”

烛灯闪烁几下,原来这男子正是伏南初。

“爷,我们这是酒馆子,没有客房。”

伏南初再喊了几声,“姑娘,能听见我说话吗?”

他摊开自己的手才看到手掌上的血迹。

他再摸了她的裙摆,再一瞧,他确定这是血。

他试她的额头,“很烫。”

侍从索山跑过来,“爷,马车在酒馆后门。”

“好。”

伏南初二话不说抱起矢屿上了马车。

索山给落落行了礼,“姑娘在这候着,爷不是坏人,他会救下这位姑娘的。”

落落点头,她知道此刻再寻不到别人能帮矢屿了。

伏南初的马车很宽敞,这好像又不像马车,有被褥和暖炉,小榻下方塞满了瓶瓶罐罐,还有七八个抽盒。

他把矢屿平放好,又手忙脚乱的翻着这些抽盒,像是在找什么药。

马车顶上的雨顺着马车落在四周。

外头又是雷声,又是雨声的。

比起外面的狂风暴雨,马车内倒是很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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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南初翻了许久,把一小瓶药灌给矢屿。

之后他又翻了半天,找到几张贴膏,贴在她额头上。

再把绒布放在马车窗外被雨浇湿,再拧干,擦着她的额头。

他注意到了裙摆上的血迹,心里一阵纳闷,“到底是经历了什么啊,这大雨天的,这么狼狈。”

忙完,他靠在马车上松了口气。

天擦亮时,矢屿的额头不烫了。

索山揉着眼睛探头进来,“爷,今天要进宫去的。”

伏南初一皱眉,“你回宫一趟,告诉父亲,就说我有急事,过了晌午再议。对了,那个姑娘呢。”

“在酒馆呢。”

“那你告诉那个姑娘,等会去她们府门口候着就是。”

伏南初瞧一眼矢屿,他让人把马车往人少的地方驶去。

过了城郊,马车停下。

外头的雨停了。

矢屿睁开眼睛,她的头上放着一块额布,许是昨夜里把脖子歪着了。她一动,脖子就疼,她扶着脖子慢慢起来。

刚好怼上伏南初一脸寡淡的脸,“怎么?”

矢屿猛缩成一团,“你是谁。”

“救命恩人伏南初。”

矢屿一愣。

伏南初坐直,一本正经道,“昨晚你险些就死在大雨中了,是我施以援手,用我在马车上的这些药罐子,把你的命救了下来。所以,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叫我恩公就好。”

“恩公?”

矢屿这才反应过来,屁股上的疼痛慢慢袭来,她咬着牙,咬出几滴泪。

伏南初挤挤眉,他再翻出自己的药盒子,递给她一小包裹瓶罐子,“你这伤是打了板子的,咱们男女有别,昨晚我也没给你上药。这些你拿回去,好好敷。往后啊,可别调皮贪玩再挨板子了。”

矢屿:“我没有调皮。”

她接过,即便疼的不行了,还是弯着腰行了礼,“多谢恩公救命之恩。”

伏南初伸伸懒腰从马车下来,“男女有别,这里人少,待会我走后,再让我的马夫送你回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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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人都走了,又折道回来,“不告诉恩公,你叫什么?”

“我叫林矢......林十八.....”

“十八?”

他一愣,“有趣的名字。”

矢屿抬头,眼里有光,“你不知道林十八?”

“没听过。”

她嘴角一丝窃喜。

这渡京城,林十八这三个字,对她来说就是一种讽刺。人人喊她林十八,人人说她是十八怪。

谁人说起十八都要笑。

每次她问,笑什么。

他们也都是摇摇头。

可是面前这个男人,他没有笑。

他还说有趣。

矢屿心里一阵暖意。

伏南初的马车从巷子拐进来时,那些女子们都趴在巷子口望,“伏小将军的独坐马车哎,难不成是看上这巷子里的哪家姑娘了?”

最后马车停在林府。

落落跑过来,“姑娘!”

矢屿下不去,是候在门口的林延冒搀扶着把她扶进去的,“好点了没?”

“好多了。”

“怎么坐伏南初的马车回来了?”

林延冒没多问,他心疼的把矢屿搀进去。

他现在可懊悔了,昨晚他没在府上,而是去了何府玩,昨晚又逢大雨,他是今早才回府的,“矢屿,都怪哥哥不好,如果昨晚我在府中,这种事是绝不会发生的。”

“昨晚雨大,这怎么能怪大哥呢,是我自己嫉妒,生了害人的心。”

矢屿没解释,她把这些错都认了。

林延冒扶着她回了北苑,走时还不忘叮嘱陶姨娘一句,“姨娘放心,都说我是老大,作为老大,昨晚的事我是绝不会瞒着父亲的。”

陶姨娘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

她去看矢屿,“昨晚你走后,阿娘派了好些人去打听,一晚上都没睡好。”

“阿娘,我没事。”

矢屿看着她,越看越陌生,就好像不认识这个阿娘一样。

她鼻子一酸,“阿娘。”

“想要什么?”

矢屿忍着哭腔,“阿娘,我和檬姐姐,阿娘疼谁多一点?”

“手心手背都是肉,你们都是阿娘辛苦生下来的啊。”

又是这个回答。

矢屿笑笑,端着热汤大口饮下。

陶姨娘给她剥着蚕豆,“矢屿,檬姐儿去马球场,她不是一个人,她是整个林家的身份。昨天的事,实属不该这样打你,可你也不该弄坏你姐姐的衣裙。裹胸都露出来了啊,给哪个女子把这事遇上,都是见不得人的事。”

“嗯。”

她点头。

陶姨娘:“你们姐妹拌嘴皮子这些小事在内院闹闹就行了,往后出去了,对外人还是要一家子齐心的,往后不可再这样了。”

“是。”

陶姨娘发现矢屿话少了。

也不怎么与她亲近了。

她再装模作样的敷衍几句就走了。

矢屿趴在床榻上,她想起昨晚的大雨,想起这些年陶姨娘对她的冷漠。

此刻的她好像被一场雨灌醒了,“十八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都叫我十八。还有,我到底......是不是阿娘亲生的?”

第7章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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