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碧落黄泉(三)结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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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濛初说到小姐这个词，我查了查，确实在文中所处的年代不应该这么称呼良家女子的。《陔余丛考》称“宋时闺阁女称小娘子，而小姐乃贱者之称”，为大家闺秀所忌。应当是小娘子才对。呃，按说，姑娘这个词也是到了明清才用来称呼未婚的女子的，唐宋用来称姑母的，但是，我才疏学浅，实在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了，就先称呼姑娘吧！嘿嘿，多谢濛初。

第二天一早，舒瑶一瘸一拐的走出房间，正好看见桑落站在院子里给素素检查喉咙。素素站在桑落对面，双手抓着桑落的衣襟，桑落一边看，一边嘟囔：“你应当多哑几天，多当几天小哑巴。”

素素瞪他，用手来回比划。桑落说：“我看你以后就别说话了，跟菲雨姑姑学的手语，倒进步许多。”

素素嘟着嘴，比划着撒娇耍赖。桑落假怒道：“若是师父还在世，一定饿你几顿。”

素素一转眼，看见扶着门框的舒瑶。她冲舒瑶挥挥手，桑落走上前：“感觉怎么样？”说着俯下身，用手轻轻的捏了捏舒瑶的脚踝。

桑落一仰头问：“还很疼吗？”那一回眸，目如朗星，飘逸洒脱，舒瑶脸一红，心里一慌，忙说：“好…好多了。”

桑落从旁边拿出一只手杖，手杖的把手上缠了崭新的棉布。他笑着递给舒瑶：“这几天用这个吧！”

舒瑶接过来，看着桑落，笑道：“多谢公子。”

桑落颔首浅笑：“我叫桑落，你可以叫我桑落。”

舒瑶心波一漾：“桑落，真好听。”

素素跑上来，嘟着嘴，拍拍肚子，对着桑落比划几下。桑落捏捏她的鼻子：“才饿多大会儿啊，你扶着舒姑娘，来吧，舒姑娘，活动活动，吃饭。”

那边，丫鬟已经将早饭摆在院中的石桌上。早饭很简单，清粥、小菜、葱油饼。

素素扶着一瘸一拐的舒瑶走到桌边坐下。桑落笑道：“不知道舒姑娘食不食的习惯，这个饼是我们素素烙的。”素素得意的一挑眉毛，对着舒瑶比划几下。

桑落笑着点头，摸摸她的耳垂：“是，师哥最爱吃了！”

饭桌上，桑落云淡风轻的微笑，举手投足之间不经意的潇洒与淡然，像照顾孩子一样照顾素素，眼神温柔和煦，暖暖的。

素素说不出话，在饭桌上手舞足蹈。桑落时不时的嗔她两句，舒瑶饶有兴致的看着他俩，满眼的羡慕。

桑落笑着说：“别介意啊，我们素素没个安静的时候。”素素瞪他一眼，一伸手将葱油饼端到一边去。

桑落假装沉下脸：“有客人在啊！”素素嘟着嘴，很无趣的将盘子放下。

舒瑶咯咯的笑了：“以前我哥哥没有娶妻的时候，对我也是这样的。”说完眼神一暗。

素素对着舒瑶忙比划了几下，桑落道：“今天，村子里演影子戏，素素说，带你去看。”

素素善意的眼神，对舒瑶点点头，舒瑶很高兴：“好啊，好啊！”

桑落对素素说：“我今天要到镇上去，回来给你带好吃的。”说完，捏捏素素的鼻子，起身走了。

吃罢早饭，素素让庄上的小厮赶着马车，带着舒瑶到村子里看影子戏。

今天从外面来了一个影子戏班，村里的祠堂里围满了人。素素扶着舒瑶走到里面，里面的男女老少见了素素都很客气：“素素姑娘。”素素点头微笑着跟大家打招呼。

小厮拿了小凳，素素扶着舒瑶坐下。

这会儿正好演《蝶鸢记》，讲的就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娘子三月踏青，与丫鬟一起放蝴蝶纸鸢。

纸鸢被风吹到一个树梢上，小娘子一时着急，不慎在树下跌倒，伤了脚。正好被往京城赶考的一个穷书生碰到，书生够下纸鸢，又救了小娘子。

两人暗生情愫，小娘子将纸鸢当做信物送于书生，俩人相约，待书生高中，便举案齐眉。

可气那小娘子的父母嫌贫爱富，将小娘子许给一户大户人家。小娘子郁郁寡欢，一病不起，魂魄儿竟离了肉身，前往京城寻那书生，与书生梦中相见，一诉衷肠。

书生感叹小娘子的一往情深，发奋读书，终于金榜题名，高中状元。于是新科状元郎，帽带官花着红袍，骑着高头大马，风风光光迎娶小娘子过门。

俩人看的饶有兴趣，舒瑶倒想起了桑落救了自己这遭事。正看到兴致上，旁边的一个中年妇人，拍了拍素素的肩，颔首唤：“素素姑娘。”素素对舒瑶比划了一下，按按她的手，指指外面，点点头，那意思，你等着我，我去一下。

素素跟着妇人走出人群，妇人笑着说：“素素姑娘，上次庄主救了我家的铁牛，怎么也不收诊金和药钱，我们实在是过意不去。”

说着，将一篮子的鸡蛋递过来：“这是一点心意，请素素姑娘一定收下。”

素素忙摆手，嘴里呜哩哇啦。那妇人吃惊：“您这是？”

素素眨巴眨巴眼睛，想了想，一摆手，指指自己的嘴巴，摆出“不能要”三个字的口型。

妇人大约是看懂了，说：“一定要收下！”一边说一边将篮子往她手里塞。两人你推我让的，僵持不下。

这时，舒瑶拄着拐走过来，见这情形，忙问：“怎么了？”

素素给她比划着，嘴里含糊不清的解释。舒瑶没明白。

那妇人一见舒瑶，杏面桃腮，月眉星眼，看似跟素素很亲近。就把篮子往舒瑶怀里一推：“跟庄主说，谢谢他，这篮子鸡蛋一定得收下，庄主总是对我们很好的，经常不收诊金，还倒贴药钱，这哪里成啊，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啊！”听得舒瑶心驰荡漾，心生爱慕。

素素急了，脸一沉，对着妇人一阵乱比划，眼睛一瞪，做了一个狠狠的手势。

妇人叹口气：“好吧，好吧，那改天我带着铁牛上门亲自跟庄主去说吧。”说罢，拎着篮子走了。

素素长舒一口气，小厮将马车赶过来，素素扶着舒瑶上了马车，她对着小厮比划了几下，小厮颔首：“是，姑娘。”

小厮赶着马车沿着山路上了烟云山，在山上的一棵大树旁停下来。

素素拍拍舒瑶的手，扶着舒瑶下了马车，坐在树下的石头上。自己三两下的攀到树上，手里拿着一条红色的丝帛长巾，向着小路的方向眺望。

舒瑶转头问小厮：“她在干嘛？”

小厮笑着说：“我们庄主马上就回来了，姑娘每次都这样在这儿跟他挥手呢！”

舒瑶“哦”了一声，也跟着往小路上瞧。果然，不一会儿，就看见桑落胯~||下一匹雪白的马，淡雅从容，衣袂临风的出现在小路上。

素素兴奋的挥舞手中的丝帛长巾，桑落跟看见了似得，也在路上冲她挥手。

桑落的身影小小的，骑在马上并看不清楚。那一刻，舒瑶一下动了心。

她仿佛觉得桑落是在跟她挥手一样，她脸上一抹红晕，也轻轻举起手挥了几下。

素素高兴的跳下树，看见舒瑶挥手，愣了一下。她冲着她比划了一下，扶着她上了马车。小厮笑着赶着马车下山了。

等他们到了庄子门口，桑落牵着雪儿，正等着她们。不等马车停稳，素素一下跳下车，奔到桑落面前，兴奋的比划着什么。

舒瑶透过车窗看见桑落理理素素的头发，冲她一点头，刮刮她的鼻子：“有那么好看么？”素素重重的点点头。

桑落走过来，对车内的舒瑶说：“她又折腾你了吧？”

舒瑶俏俏一笑：“挺有趣的。”

桑落笑了笑，拍拍雪儿，雪儿自己走进庄里。素素将舒瑶扶下来，三人一起走进有闲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