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听到袁亮这么说的陈学渊立刻转变了态度:“好吧，我想想……”

但是几分钟过去了，陈学渊摸了摸脑袋:“哎呀，就是执行任务，而且那会儿如果李震不开枪，这会儿我就不能坐在你这儿了。”

“所以是李震救了你是吗？”

“没错。这小子真不错。”

“对于完成任务，你很高兴？”

“谈不上，就是一次任务。”

“但之前没有遇到过嫌疑人被杀的情况。”

“那是，上次我第一次办案，就是个普通的盗窃案，这次，这家伙杀了他女友全家，有武器，没法比。”

“你还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情绪。你看到嫌疑人被杀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怎么说呢，这个人死了，我之前不认识他，以后也没机会认识他了。人很脆弱，一颗子弹的事儿。”

“所以就算他杀了人，你还是对他的死有惋惜？”

“哎，也不能这么说，我是不能忘记他女友的表情。”

“女友？”

“嗯，在抓捕的现场……其实如果我是队长，应该不会同意让她跟过来。”

“为什么呢？”

“我不认识这个嫌疑人，都对他的死有遗憾，她的心情，我不能想象，这个人是她的男友，但又杀了她家人，在犯罪嫌疑人倒下的时候，我听到了身后的哀嚎，让我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所以，比起嫌疑人的死，对于你来说，这次任务，对于印象更深的是他女友的痛苦？”

“被你这么一说，还真是，这两天总有那么几个瞬间，比如去开水房倒水，或者没有任务的时候，偶尔恍神我会想起她，唉是个可怜的人。”

“除了恍神，还有什么其他的影响吗？”

“什么算影响呢？”

“每个人的表现都不同，比较常见的是做到相关的梦、一些从前不会有的行为……”

“哦！说起做梦，还真是有。就这次任务之后，我已经做了好几次内容差不多的梦，不过么……”陈学渊又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你说内容有关系，倒也没有。”

“人的梦境是有很多隐喻的，不会按照你能理解的方式表达，不过你可以和我说说，我们一起来看看和现实有什么关联。”

“我，梦到了两棵树，还有一片山谷，开满了黄色的花，很漂亮。”陈学渊说着，有些失神，“说实话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好看的风景，我是个粗人，就算平时旅游，也不觉得什么景色是好看的……”

而听到陈学渊这么说的袁亮此时已经几乎无法集中注意力听到他接下来的话了，就好像失足掉入了漆黑的大海，挣扎着，却不断往下沉……

“袁医生？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陈学渊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但袁亮逃避着:“手机呢……我要手机……”他含糊地说着，手在办公桌上摸索，眼睛似乎无法聚焦了，眼前一片混乱的影像。

终于，他的手指触碰到了手机。

但与此同时，他的手被一只更大的手掌按住了……